这就是谋逆。
郑崇质跪在地上,赶紧说道:“这种事情,小侄如何会知,只有叔母和相王彼此有一封通信。”
崔知温摇头,终于还是走到了那一步。
崔氏还是和相王勾连到了一起。
皇帝身体不安,相王蠢蠢欲动,崔氏看中机会,准备搏一搏。
成则流芳百世,败则一无所有。
……
“腊月初八,政事堂决议,腊月初九,上奏天后,腊月初十休沐,腊月十五,圣旨下达。”
崔知温抬头看向郑崇质,幽幽的问道:“腊月初八之后,太子便会知道究竟是谁卖了他,从初八到十五,一共七天时间,东宫有足够的时间反扑,告诉我,怎么办?”
郑崇质沉沉的叩首道:“太子性情宽厚,左相年老不愿树敌,彭王有御史盯着,无碍的。”
“那么韦家呢。”崔知温一句话,让郑崇质有些恍然,随即脸色一变。
“韦氏是太子妃亲族,这一次夺的又是韦待价的礼部尚书,你们最终图谋的又是太子之位。”崔知温看着郑崇质,问道:“若是韦家发疯,怎么办?”
郑崇质嘴角微微抽搐,说道:“世叔,这里是洛阳,天子脚下,他们不敢乱来的。”
“你刚说的,陛下重病,无暇他事,况且你们要夺嫡,他们发疯一下又如何,反正陛下封禅,大赦天下。”崔知温冷笑一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仅仅是这几天,韦氏的疯狂之下,我们要有多大的损失。”
郑崇质沉默了下来,躬身道:“一切都不是收获需要付出的代价罢了,我崔卢郑三家也不是好惹的。”
“世家对世家?”崔知温微微摇头,说道:“只要东宫有可以出手的地方,左相,薛相,还有彭王都会凶狠的出手,到最后,说不定真正做渔翁的会是别人。”
“叔父也不是易于,相王府同样不是一样,北门那几位学士更不一般。”郑崇质眼神凛然,无非就是和东宫斗而已。
太子虽然位居东宫,但如果他和相王府斗起来,不一定有多少人愿意支持他们。
崔知温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相王府其实胜算不大,他们真正的指望,在于将自己这些宰相拖进去。
有了宰相支持,相王才有胜算。
“既然相王已经联系了李相,王相和裴相,那么此事,崔家便置身事外好了。”崔知温终于开口。
“世叔?”郑崇质忍不住的失声叫了出来。
他都说了这么多了,没想到崔知温竟然还是没有应承。
要知道,崔知温不仅是郑家的底气,甚至是相王府用来博弈的关键。
如果崔知温不支持相王,那么其他人也都不会支持相王。
只有崔知温先有立场,其他人才会出手。
“为何,世叔?”郑崇质满眼苦涩的看向崔知温。
“为何?”崔知温恼火的看向郑崇质,冷喝道:“我崔家如今有宰相有尚书,还有御史大夫,哪怕什么都不做,未来家族鼎盛也在可期,如今为何要为了郑家出手?”
得益的全是郑家,冒风险却是崔家一起冒。
这里面的利益和风险比较,崔家要失去的更多。
想通这一点,郑崇质终于松了口气,他站起来,对着崔知温沉沉拱手道:“世叔,太夫人今日让侄儿来的时候,让侄儿问世叔一句话,世叔可还记得郑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