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最终的本职是右卫长史,从五品。
李绚对着李显拱手道:“此中之事,殿下心中要有数,天下世家,无时无刻不在用手段侵蚀天下,掘我大唐根基,他们本能如此,难以杜绝。”
李绚轻轻点头,看向李显,郑重说道:“都水司职责,天下舟桥事……都水监丈量天下河流,亦可丈量天下土地。
今以小疾,换君父安康,一切已然足够,此事从今日了结,臣亦不会再多想。”
“这本是应有之意,孤只是想知道,对于都水监之事,王叔有什么安排?”李显转过身,认真的看向李绚。
“如此便多谢殿下了。”李绚笑着拱手,然后看看天色,说道:“如今时间不早,臣也该回家了,母妃还在家中等候。”
“历来此中之事,一向不乏牺牲,多人出,一人归,但有一人功成,则于国有无限好处。”李绚平静的笑笑,道:“此事端看殿下如何想,或许其人去了西域,就自己不想再回来了,或许将来立国的不是波斯,而是其他,只要对大唐有利,如何不可。”
“嗯!”李绚直接点头,说道:“长安之事不过是一个缩影罢了,但除了长安,陛下在洛阳,但天下还有三百州,他们的手脚是不会停的,只不过各大世家各自负责一块地方,各自做各自的事情而已。”
霞儿的事情,的确不用再追究了。
李绚深深的看向李显,他有些怀疑,李治之所以说出让韦玄贞做宰相,恐怕就是有自己政治意图被人挫败之后的无能狂怒,谁知道又被人抓住了把柄,直接废了他。
“岳翁掌握治水行台,手握天子战马剑,恐怕有不少人死在他的手里,原因就在于此。”
李绚微微摇头,说道:“日后的事情,虽然是日后才会发生,但很多事情如今便会有所征兆。”
李绚点点头,认真说道:“的确如此,此事,非有皇帝或宰相牵头,否则不可成,所以在江南,闻喜郡公还算顺利,但河北,北门学士做事就难了。”
李显微微一愣,随即沉沉点头,说道:“怪不得左相让孤多发放赈灾之粮,原来如此。”
李绚轻轻笑笑,然后抬眼看向李显,问道:“殿下可知什么人,在朝中任五六品,但却绝对不会前进之人?”
李绚稍微停顿,斟酌着语句说道:“臣说句大不敬之言,殿下认为,在圣明如陛下的眼里,什么人,陛下升迁官员时绝对不会考虑……殿下想清楚再说。”
李显差一点一句话脱口而出,但好在李绚及时到止住了他。
“唐,西突厥,唐。”李显缓缓点头,说道:“此事,孤和诸位宰相商议,然后上呈父皇,看看父皇如何说?”
“殿下明白便好,所以在不得不和天下世家媾和的情况下,准备暗中手段做事,便是都水监了。”
李绚转头,看向洛阳方向,然后轻声说道:“殿下看着吧,今年封禅,恐怕有人不会让臣好过的。”
“若是真有这种人,为何不留在朝中?”李显直接一句话反问。
“但说是如此,也有必须缓和之事。”李绚轻叹一声,说道:“秦惠文王杀商鞅便是这个道理,改革成了,商鞅无用,又有世家趁改朝换代之际群起反扑,便是秦惠文王那等贤君亦是如此,所以那时,一切以忍字为险。”
“他们敢,他们要做什么,造反吗?”李显忍不住的低吼了出来。
李绚轻吸一口气,然后说到:“此番诸臣入京,多有年老体弱之人,诸般劳累,难免有疾。
李显面色肃然起来:“孤不会让人害王叔的。”
如今清理隐田之事,不管是江南闻喜县公那里,还是河北北门学士那里,越发的触及到河北氏族和山东氏族的根基。
真正的用处在今年。
李绚说的有些隐晦,但李显却是完全听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