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原本以为这些和他无关,皇帝在临死之前怎么作,李绚远在蕃州,怎么也波及不到。
但李绚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打他女儿的主意,李绚再怎么说也是掌握数万大军的军中统帅,一旦将他惹毛了,就是皇帝也要掂量掂量。
但实际上,只要皇帝意识清楚,便不会有这些胡七乱八的事情。
怕就怕皇帝弥留,意识昏聩,乱象丛生。
确定皇帝在服用金丹,这一点更是加重了李绚的担心。
“太宗皇帝末年的那种金丹。”刘瑾瑜的声音很低,低的可怕。
李绚点点头,说道:“传闻中,先帝是在服用了妖僧进贡的金丹而亡的,但也有种说法,是太宗皇帝在服用金丹的一瞬间,后悔了,最终没有服用金丹,最后病重而亡。”
“但金丹终究是炼成了。”刘瑾瑜轻轻低头,随后补充了一句:“贞观二十三年四月,开府仪同三司卫景武公李靖薨。”
“你说会不会都是我们在胡思乱想。”李绚突然间笑了,轻声说道:“或许根本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气运炼丹之说。”
刘瑾瑜抬头看着李绚,就直直的看着他,不说话。
李绚最后只是轻叹一声,说道:“炼丹之术,时间,地点,人物都非常重要,如今的皇宫之中,虽然不少人都有自己眼线,但宫门一关,消息传递就变的异常困难,可毕竟依旧有人能看见,所以哪怕是为了隐秘,也会选在宫中不为人知道的地方炼丹。”
“夫君真的不知道吗?”刘瑾瑜突然问了一句。
李绚笑笑,然后说道:“娘子应该从来没有见过为夫炼丹吧。”
“熬药有过,但炼丹没有。”刘瑾瑜有些诧异的看向李绚,问道:“夫君还会炼丹?”
“炼丹没有成过,炼药却没有差过。”李绚神色肃然起来,轻声说道:“炼丹对天时地利的讲究更加重要,尤其是为皇帝炼丹,只要有一丝偏差,而最终导致炼丹失败,随便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所以需要慎之又慎。”
“这样的地方,在宫中怕也没有几处吧?”刘瑾瑜顿时明白了李绚的意思。
“地点不难找,人物其实也不难,这人在宫中多年,绝对不是在太医院,尚药局也未曾听闻过其人,所以只能隐在内侍省,人不好查,但宫中用药,抛开太医院和尚药局,去查药,就不难了,这也是为什么陛下要免掉为夫尚药奉御的根本原因。”
李绚摇摇头,继续说道:“人找到了,那么接下来的,就是要确定炼丹的时机,什么时候他们会对霞儿动手,在此之前,杀人毁药,或者干脆让霞儿离京,都是可行的选择。”
刘瑾瑜沉默了下来。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就等于断了皇帝的生路,完全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上。
皇帝将来一旦因此而身死,那么他们也必将担负一定的罪责。
“那么夫君之前做的那些?”刘瑾瑜带着担忧的眼神看向李绚。
在大慈恩寺做龙女胁侍,入道太清宫,这些都是李绚之前的动作。
“这是做给陛下看的,希望陛下能够顾念一二,但若是陛下糊涂到连这些都不在乎的地步,那么便是真的出家成佛也没有用。”李绚重新搂住刘瑾瑜,轻声说道:“我家女郎,一生清福,岂是他人可以随意窥伺的。”
李绚声音坚决,眼神坚定。
刘瑾瑜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