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案子,总得有人负责吧?”袁嘉祚直直的盯着李绚,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其实最后还是李绚来负责。
现在他从洛阳避居嵩山,太像是在等朝廷圣旨的模样了。
这种手段,袁嘉祚并不陌生。
李绚轻叹一声,说道:“袁翁太急了,此案发生到今日,不过仅仅三日时间。”
从李绚突然杀入洛阳,擒杀叛逆,围困兵部侍郎府,最后又连夜杀往邙山,然后又在第三天清晨杀回。
交接了人犯之后,李绚就回到了邙山。
满打满算,甚至都还没有满三日时间。
“但此事至少涉及了一个兵部侍郎,另外还有越王,还有山中……”袁嘉祚一带而过,随即立刻说道:“此案若要主审,起码得有一位宰相出面,就比如裴相,他是刑部尚书出身,处理此事再正常不过。”
看到袁嘉祚一一算计的模样,李绚微微低头,等他停下来,李绚这才开口说道:“袁翁治政从宽,本王素来是知道的。”
袁嘉祚虽然铁面无私,但基本都是对待官员,还有官员家属,对于普通百姓,他是能宽就宽。
这也是为什么李绚能够和袁嘉祚继续交往的原因。
“但如今,眼下这件案子,却是时机敏感,从宽而论,怕是有些不当,或许从严而治,对更多的人才是好事。”李绚谨慎的琢磨着自己的用词,当他抬头看向袁嘉祚的时候,袁嘉祚的脸色已经完全肃然了起来。
“多谢王爷提醒,老朽差点犯了大错。”袁嘉祚站了起来,对着李绚沉沉的躬身。
“袁翁能够明白就好。”李绚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还礼。
“若是如此,那么此案,就断然不会有宰相涉及了。”袁嘉祚轻叹一声,没有宰相涉及,那么此案最终便只会在尚书省内部结案,不会被送到政事堂讨论。
不送到政事堂,那么涉及到的利益相关就会少上许多,喧嚣也就会少上许多。
“三日了,长安那边应该也已经完全掌握局面了,若不出意外,袁翁今日回去,便能够接到圣旨了。”李绚笑着微微拱手。
袁嘉祚却是苦笑,说道:“若真是如此,下手也必然会极严,怪不得王爷在处理完邙山之事,就躲到了嵩山。”
眼下这件案子,涉及到的各方,其实算不上很多,也不到让李绚完全避讳的情况。
但如果,这件事情对各方都大下杀手,那么靠的越近的人,就越倒霉。
“袁翁说笑了,绚本就奉旨监督嵩山道观,清剿逆匪是陛下临时下的旨意,事情了结,绚自然熬重归嵩山,来处理正事,何来躲字一说。”李绚神色认真的躬身。
袁嘉祚笑了,但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绚这两个月躲在嵩山的事情,便是袁嘉祚这个洛州长史,也都一无所知。
甚至袁嘉祚和朝中绝大多数人一样,都以为李绚是已经返回彭州。
谁能想到李绚竟然悄悄的潜入到了嵩山,然后又在突然间在洛阳做下那等大事。
或者更应该讲,李绚奉旨处理洛阳之事,才是他的正事。
其他监督嵩山道观,才是顺带的。
“不管如何,今日之事有了章程,老夫也就放心许多了。”袁嘉祚对着李绚拱手,说道:“多谢王爷指点,若是有需要老夫帮忙的,还请王爷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