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所言,朕相信,明年秋,逻些必定能够攻破,至于之后,便是将吐蕃赞普送到长安之事了。”李治思绪一时间有些恍惚,随即他就回神说道:“之后便是吐蕃安定。”
察觉李治的目光看过来,李绚再度躬身道:“吐蕃安定,其实难题不过有三:其一西击象雄,然后勾连西域,其二便是南下天竺,巩固东南;其三是将整个吐蕃化为大唐领地,户籍,田亩,移民,唐律,诸官,所需之事繁杂无比,需要兵力也甚多,时间也长,到时还需朝中多多支持。”
李绚沉沉的躬身,脸上带出无比的为难,便是李治听到李绚说的这些,也是一时有些头疼。
“这些你回去慢慢弄,不着急,反正有的是时间。”李治一句话便已将事情甩到了以后。
李绚只能拱手道:“喏!”
李治脸上带出一丝欣喜的笑意,说道:“太平明年初八大婚的事情你知道了?”
“是,臣看过朝中邸报。”
“明年你过完十五再走吧。”李治略微沉吟,接着说道:“太平曾经为薛绍求官,朕会在科考之后,将他调任东宫舍人,你觉得如何?”
李绚顿时就明白,李治这是在担心薛绍任东宫舍人之后,行为会有些不受约束。
当年太子李承乾,就是被城阳公主的夫婿杜荷等人教唆,最后才起心造反。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城阳公主被判和杜荷和离,之后才嫁于薛瓘,有了薛绍三兄弟。
教导太子,教导公主,李绚知道,自己如今又摊上了教导驸马之事。
略微沉吟,李绚开口道:“陛下,薛相如今检校太子左庶子,很多时候不在东宫,不如由薛绍任东宫左春坊司直郎,在薛相手下任职,让其专司负责中书省和东宫消息往来传递,如此,成色如何,不久可见分晓。”
太子左春坊之首,便是太子左庶子,其下为太子左中允,太子左赞赏大夫,太子司直郎等。
李治稍微一琢磨,就能闻得出李绚在这里面的多重算计。
他真正看重的,是这消息的往来传递。
以薛绍驸马、宰相侄子的身份,探听中书省秘闻不是难事,但如何禀报太子才是难事,这极为考验人的能力。
甚至在此之前,能否探听到中书省秘闻,更是能看出薛绍的能力有几分。
大唐的驸马从来不是空架子,虽然说无法做宰相,但是做刺史,做大都督都不在少数。
不过薛绍日后究竟会走到什么地步,还要看他能表现出几分的能力来。
也就是李绚时常不在长安,不然的话,皇帝非安排几件事,借李绚的手来好好磨一磨他,不过好歹是自己最疼爱女儿的夫婿。
“朕会考量的。”李治点点头,然后说道:“先去东宫看一看太子吧,太子去年春猎的时候,表现还是让朕满意的。”
说到这里,李治笑了起来,李显终究是他的儿子,虽然看起来有些性子游移,但到了关键时刻,也还是非常果断的。
“喏!”李绚拱手,沉沉躬身道:“臣告退。”
李治摆手,看着李绚后退离开紫宸殿,最后轻轻一笑。
想起他说的这里吐蕃之难,李治有些好笑的同时,也一样头疼。
吐蕃毕竟新辟,开疆扩土虽然不易,但想要治理稳定,百姓安业,非需要十年之功不可。
而且还需要后继之人能够继续稳定,这就更难了。
李绚,逻些道大总管,那么之后呢?
李治开始思索起来。
李绚在逻些任职最多五年,五年之后,他就要调任他职。
调回来做两任太常寺卿,然后做两任礼部尚书,也不过是二十年,那个时候还不到五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