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知道北门学士对于李旦承继皇位依旧有信心,但看到李绚如此自信的教导李显,心中不由得有些郑重。
难道说,李旦真的没有一点机会。
在李贤被废之后,朝中官员说起李绚,很多人都直言,在最早的时候,南昌王就已经看透了东宫最深沉的隐患。
但是东宫没改,这才导致东宫被废,如今一切再度重来,李绚已经入东宫任太子少詹事。
他如何教导李显,也是朝野瞩目的事情。
“另外,殿下过几日若是有时间,也该去看望一下周国公了。”李绚一句话说出,殿中所有人都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
阳光明媚,天气渐寒。
李绚迈步进入明德内殿。
其他人在外殿办公,李绚前往来给李显上课。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上课。
“王叔!”李显认真的站了起来,神色有些不安。
“殿下。”李绚拱手,然后说道:“殿下请坐。”
李显这才坐了下来,然后笑着问道:“昨日薛公和苏司马,还有今日的姚詹事,都讲了什么?”
李显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薛公昨日讲了三家分晋的故事,苏司马讲了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而姚长史则是讲了论语第一篇,有朋自远方来。”
李绚眉头一挑,说道:“倒都是拿出来真本事。”
三家分晋,绕不开智伯。
虽然说有嫡庶传承的故事,但是臣子权利威望太大,的确容易威胁到皇帝。
甚至一旦身死,还会导致国家破灭。
郑伯克段于鄢。
弟不弟,兄不兄,母不母。
论语第一篇,有朋自远方来。
朋因何而来,有求无求,无求当喜,有求,自然也当喜。
“今日我们学《老子》首句,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李绚拿出来《老子》,放在桌案上。
李显一脸茫然的看向李绚,他不明白,《老子》首句,有什么好学的。
李绚站在一旁,平静的说道:“殿下可知,在汉恒帝之后,《老子》首句被改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是!”李显认真拱手。
李绚继续开口,问道:“因何而改?”
“避恒帝讳。”李显答得非常认真。
“嗯!”李绚将一整本《道德经》放在李显的面前,然后说道:“那么请殿下将这本《老子》中所有避讳的词字全部都改过来,然后重新再读《老子》。”
李显眼睛一亮,随即拱手道:“喏!”
桌案上摆放的这一本道德经,都是秦汉以来,因避讳改过的新书,甚至还包括本朝高祖,太宗,和李治三人的避讳。
不到半个时辰,李显已经全部改完。
再看《老子》,他虽然之前就已经看过改后的版本,但如此不同的味道,还是头一次感觉。
李显抬起头看向李绚,神色已经清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