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做,无非人之常情,只是可惜被人利用了。”李敬业轻声叹息。
李贤其实并不差,但太年轻了。
太年轻而不懂人生险恶,太年轻而看不穿人心变化,太年轻而不够狠辣。
李敬业站在李贤面前,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即便是到了今日,殿下,谁人又能有什么证据说明殿下不是天后子嗣?”
李贤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那个孩子。”
“外甥像娘舅,外甥像姨妈,本就是一件常事。”李敬业摇头,略带可怜的说道:“这件事情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殿下一找到那个孩子,立刻将他送到天后面前,然后跟天后说,说这孩子长得很像天后,请天后进行照顾抚养。”
外甥长得像姨妈,孙外甥像姨祖母,这是很正常的,蔓延到儿孙辈也说的过去。
毕竟在明面上,李贤和贺兰琬就有血缘关系。
几分长相相似,不过是巧合罢了。
又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到时,或许人心还有猜疑,但日后,绝对不会有人拿这件事来说事,因为他已经不再重要。”
李敬业看着李贤,摇头说道:“殿下这些年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相信天后还有母子之情,但殿下错了,她没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敬业满脸的咬牙切齿,无比的痛恨,甚至比李贤还要更加的痛恨。
李贤察觉到了李敬业的异样,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李敬业随即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殿下想必曾经听说过祖父不愿意让敬业接触军务的遗折,但臣敢问殿下,殿下真的曾经见过祖父留下的那封遗折吗?”
李贤一愣,随即脸色难看的摇头。
没错,即便是他,也不过是曾经听说过一些事情,但却从来没有见过那所谓的遗折。
“真正不愿让敬业碰军务的,其实是天后。”李敬业脸上带出一丝厌恶,憎恨的说道:“祖父在军中威望很高,她就是担心臣进入军中之后,会将祖父的留下来的力量整合起来,成为影响朝局的额外变数。”
没错,李敬业就是那个变数。
李積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该如何选择,但李敬业行事太过行险。
行险就意味着他所谋甚大。
皇帝和武后,都难以给他满足野心的机会。
所以李敬业能够选择的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李贤。
扶李贤上台,李敬业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当年李積,何尝不是变相如此。
“但你走私吐蕃。”李贤站了起来,神色凛然。
就像是他已经忘掉了李敬业刚才说的一切。
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李贤没有那么蠢。
两个人的言辞交锋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