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安立刻站出,惶恐的拱手道:“臣有罪。”
李治扫了张大安一眼,最后看向李绚问到:“这封信,朕看不出什么毛病,伱为何说是假的?”
“陛下请用手指去抚摸两字之间的间隙,就能够发现,中间存在一丝的缺痕。”李绚拱手,抬头看向正在摸着字的李治,说道:“若是将这封信放入温水当中,里面用的胶应该就失效了,那些字块就会自己浮现上来。”
“来人!”李治看向侧边,瞬间,一盆温水已经被人送了上来,快的惊人。
一些人,敏感的目光已经在李绚和皇帝之间来回的看。
……
李治顺手就将信纸放入到了水盆之中,很快,仅仅是在十几息之后,纸张上面,一小块的字已经升了起来。
很快,一个又一个字块升了起来,这里面根本就没有连在一起的两个字,全是一个字一个字,用胶水粘起来的。
李治摆手,王福来立刻托着水盆,走到了左侧刘仁轨,戴至德和郝处俊等人的身前,然后很快又送到了右侧诸将的面前。
最后来到张大安的面前,看着这一个个的字,张大安惊呆了:“这,这,这……陛下……这……”
“这不关你的事,这种手法早先就曾经有人用过,不过那个时候,是用人裁剪了皇祖父留下的圣旨宫档,准备伪造遗诏,后来被南昌王查获,如今,却有人依旧在用那一套,真是不知死活。”李治的脸色一阵冰冷,目光从殿中所有大臣身上掠过。
群臣之中,武承嗣深深的低下了头,面色一阵难看。
李治看向李绚,问道:“继续说,假信的事情查的怎么样,还有赵卿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那信是有人趁着高巍喝多的时候,在尚辇奉御和他碰杯之后,悄然塞在他手里的,尚辇奉御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今日还有人试图刺杀他,然后将一切栽赃到他的身上。”李绚认真拱手。
“谁?”李治直接问,是谁将信塞到高巍手里的。
“是另一名尚辇奉御苏辉,只是臣找上门的时候,他已经被人灭口了。”
李绚躬身,说道:“至于刺杀尚辇奉御的刺客,千牛卫已经让他开口。其人说,他是密卫的人,但密卫遍查档案,也没有能够找到与那人相关的东西,那人也不是密卫的人……”
“是有人在京中假冒密卫的名义行事。”李治身体忍不住的前倾,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难看。
在京中,竟然有人敢假冒密卫的名义行事,行的什么事?
敢有胆子这么做的人,无一不是有着天大的目的,是谁,有这样的野心?
为什么诸司都没有丝毫察觉?
这样的人行事究竟有多久了?
李治的目光落在李绚身上,心绪平静,然后继续问道:“那份伪信的后续?”
“臣派人找到伪造信件的书坊时,发现书坊主人已经被杀三日,而且看样子,是在他要收拾东西离开长安的时候,被人割喉。”李绚认真躬身,这件事情他去的晚了一步。
“被人灭口,这是必然之事。”李治点点头,然后抬头看向李绚问道:“还有什么,你不会就查到这里了吧?”
李绚抬头,一时间有些犹豫。
“朕让你说!”李治骤然暴怒,御案上的奏折被他狠狠的挥到了地上,他恶狠狠的盯着李绚,骂道:“朕是让你查案,不是让你替朕遮丑了,让你说,你就说,你有什么好怕的!”
“陛下息怒!”李绚赶紧沉沉躬身,殿中群臣也在这个时候赶紧躬身:“陛下息怒!”
多少年了,皇帝从来没有这么暴怒过,即便是去年的李敬业事件,也没有让他如此愤怒。
“都起来吧。”李治挥手,众臣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李治再度看向李绚,说道:“你继续。”
“是!”李绚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回禀陛下,其实臣在接触到那封假信没有多久,就发现它是假的,但臣并未声张,而是让千牛卫即刻查察京中所有擅长装裱的书画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