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元明示意元煦坐下,然后才开口问道:“在你想来,是燕国公难缠,还是南昌王更难以对付?”
“是燕国公,南昌王黄口小儿,手下的右卫军士又多是没上过多少战场的,前次在洮州,手下兵卒明明比燕国公的还要多,但战功却是三人平分。”元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元明看着元煦,郑重的摇头,说道:“若是为兄,我宁愿去跟燕国公打交道,也不愿意去招惹南昌王,老四,你要明白,燕国公终究是战场杀将,以军功立世,但南昌王却是计谋行事,治国之才。”
看着一脸懵懂的元煦,元明很直接到说道:“燕国公不过杀才而已,行事直接,快速凌厉,糊弄容易,但南昌王却是多谋细行,剖解,分割,支离,最后围杀,行事谨慎,做事绵密,一旦被他盯上,不将你弄的家破人亡决不罢休,洮州的张允恭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南昌王抵达洮州之后,他根本没有丁点像样的动作就被人斩首示众了。”
元煦动作微微一停,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他和张允恭也不陌生,那个家伙历来阴险狠毒,但是,在南昌王的手里,他却是连一点浪花都被泛起,就像蛆一样的死掉了。
只能说明,南昌王的阴险狠毒,还要在他之上。
“你的那些事情,立刻给我收一收,南昌王行事,恐怕很多时候,你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落入到他的黑网之中,最后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唯一应对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元明说着低下头,开始回想李绚在河州做的一切。
“二兄,你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夸张了,南昌王,没有那么可怕的。”元煦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就在昨日,临夏,夏河,永靖,广河,和政,康乐六县,全都接到了洮河道行军副元帅,行军副总管的行文,严查所有大宗物资的流出情况,杜绝粮食、青盐和皮毛等物资的流出,同时千牛卫,右卫铁骑,正在有条不紊的占据各个交通要点的关卡,所有一切和外界的联通渠道,都在被南昌王逐一掌控,再加上州城之事,日后不管我们做什么,一举一动,那在他的监视之下。”
元明眼神冷厉的看着元煦,低声说道:“这种手段,你管这叫没什么。”
“二兄,这只是大道而已,我们还有……”元煦刚想要说什么,就被元明突然冷冽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见到元煦终于闭嘴,元明这才缓缓的说道:“你的那些东西,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家里任何人都不知道,所有一切,在这几个月都要彻底的停下来,若是让我元家,落入张家的下场,我第一个剥了你的皮。”
“二兄!”元煦脸上十分的难堪,但在元明的眼神逼视之下,还是最终缓缓的点头。
“这样就好。”元明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才又郑重的告诫道:“老四,你要明白,我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南昌王最表面的力量和手段而已,他如今不过刚入河州,绵密的手段就已经不停布置了下去,时间一长,就知道他会做多少事情,这一番大战,没有五六个月,是绝对不会了结的,记住千万别犯在他手里,为兄是救不了你的。”
“是!”元煦逐渐的感到了元明的认真,仔细回想,他也不得不承认,南昌王的确不好惹。
他能以弱冠之龄为鸿胪寺少卿绚,检校右卫将军,任洮河道行军副元帅,行军副总管,除了宗室郡王的身份,这里面也不乏个人能力突出,洮州的那三千吐蕃骑兵,就是一手葬送在他手里的。
虽然最后抵定一切的,是燕国公李谨行和右领军卫中郎将黑齿常之,但设计这一切,却是南昌王。
就好像吐蕃三千精骑,在进入洮州的一瞬间,就已经落入了南昌王的眼中一样,之后便是各处刀锋捅杀。
如今想想南昌王在河州做的一切,元煦立刻就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真的一个不注意,那他很有可能会落入那些吐蕃骑兵的下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