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明白便好。”黄钰松了口气,然后认真说道:“说起这元家之事,其实也是一样,他们在河州动作,虽有手脚,但也不敢太过,否则朝中一旦察觉局面不可控,那么立刻就是雷霆手段,清除元家。
所以元家虽强,但势力仅限于州城、夏河和临夏两县,其他永靖,广河,和政,康乐四县,县令要么来自幽并山东,要么来自江南,和元家只有上下之分,并有主从之事。”
李绚认真点头,如此,河州的局势在李绚面前便已经了然了起来,或者说,一切早在中枢,在他那位岳翁的布置之下。
轻轻的敲敲桌案,下一刻,李绚拿起了放在一侧的公文,然后快速的书写了起来。
片刻之后,公文已经写完,墨还没有干,李绚就递给了黄钰。
黄钰一脸诧异的接过,然后看着上面的内容:令广河,临夏,永靖,康乐四县,严查过往粮食,青盐,皮毛,铁器走私之事,另,所有大宗货物一概许进不许出,但有违令,不管何人,即刻下狱。
“王爷这是要……”黄钰看着上面的内容,皱着眉头,说道:“王爷这是要切断元家所有的商货往来?”
“如今不是平时,是战时。”李绚轻轻的敲了敲桌案,然后说道:“河州没有什么特产,无非就是从高原偷运下来的私盐,有人想要趁着开战,货物涨价,然后好好的捞上一笔。本王并不反对他们从外地运来货物,高价在河州出售,但绝对不能在这些东西价钱本就很高的情况下,再从河州运出去。”
不能因为外地的价钱高,就将河州百姓需要的东西,运出去,最后导致河州的物价更加高涨。
河州毕竟是前线后勤转运重地,物价就算再高,只要军方露出半点手段,物价立刻就会被降下来。
甚至物价被炒的过高,军方立刻就会出手,直接抓人,杀人。
尤其主导这一切的,还是南昌王李绚,毕竟不久之前,洮州刺史才被直接斩首。
首级传送前线葛军,自然也少不了河州一份。
李绚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一到州城,州城的物价立刻就会跌下来。
手持御剑的李谨行都没他有威慑力。
“切断元家对外的一切关联,将他们死死的困在州城,即便是有力量,也什么都做不了。”黄钰将公文放在了矮几上。
就这一句话,说透了李绚浮在一切表面之下的真正用心。
李绚沉默了下来,他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
黄钰忍不住的摇头,说道:“河州最大商行,是元汇商行,通行四方,有刺史府的手令,各县未必敢为难?”
“千牛卫会率领右卫铁骑,驻守粮草和军械运输关卡之上,谁人放水,下狱便是。”
李绚看向黄钰,认真的说道:“叔父刚才说,整个河州元家的仅限于州城,夏河和临夏两县,其他永靖,广河,和政,康乐四县,只是遵刺史令行事,如今,本王以洮河道行军副元帅,行军副总管下令,严控粮械之路,如今不遵本王之令的,便不再是朝廷之臣,刺史之下,下狱便是。”
“王爷这是要将依附在元家身上所有的触角全部都清除啊!”黄钰依旧语气凌厉,他缓缓的点头说道:“的确,人心难测,表面上是心向朝廷的,但暗中,谁知道究竟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