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要练弓马,马术现在勉强有成,但弓术想要有成并不容易。
除了天赋和常年累月的搭弓拉弓练习之外,关键还是要练准头,练眼力。
利用细香最上的一点暗火,在明光之下收束精神,不停的盯着看,便是李绚的特殊法门。
李显虽然很疲惫,但还是强撑着继续,因为这几天下来,这种方法实在有效。
关键是他和李绚打赌,如果他最后五十步内,十箭全部进入六环,那么李绚就输他一千贯。
钱不多,但这对现在无所事事的李显来说,绝对是极大的诱惑。
就在李显看香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李绚抬手,直接阻止了来人。
现在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能耽误李显的修行。
李显的事,才是如今整个英王府的头等大事。
半刻钟到,李绚立刻一摆手,李显面前的细香立刻熄灭。
“这种法子能用,但不能无节制的用,如果不配上我给你准备的药水洗眼,长久下去,你的眼睛必然要出问题。”李绚一把直接将李显拉了起来。
李显使劲的眨了几下眼睛,感觉又麻又涩,他立刻明白,李绚说的没错。
李显赶紧对着李绚拱手道:“多谢王叔指点。”
李绚微微摇头,说道:“眼睛盯物,不过是箭法第一层罢了,想要精进,还要看第二层心眼,心眼之后,还有第三层神眼,到那时,神念一到,便能无所不射。”
稍作停顿,李绚接着说道:“我陇西李氏,从前将军李广开始,到祖父高祖皇帝,再到先帝太宗皇帝,甚至当年愍太子承乾,还有陛下,都是弓箭好手,高祖和太宗皇帝,甚至有箭定江山之说,只是到了你们这一辈……”
李绚苦笑着微微摇头。
李显这一辈,孝敬皇帝李弘身体不好,太子李贤向好文事,英王李显好玩,相王李旦年幼,几乎要将陇西李氏传承的弓箭之术都扔在了一边。
当然,这里面未尝没有皇帝故意的原因。
听到李绚这么说,李显一副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不是还有王叔吗,有王叔在,哪里还需要李显辛劳。”
李绚微微摇头,叹声说道:“朝中之事,殿下又不是不知,臣毕竟宗室,如今陛下宽容,臣还能在中枢任鸿胪寺少卿之职,但……日后朝臣忌惮,不几年,臣必然会被外放边州,说不定到时极少能回长安,殿下还需依靠自己……或许也说不好,殿下也会像臣一样,外放边州。”
李显的脸色顿时不由一变,无比难堪起来。
如今的太子,是他的兄长李贤。
李显向来没有什么夺嫡之心,但李绚说的没错,一旦他日山陵崩,李显说不得就要像霍王和李绚这个南昌王一样,外放边州。
这里面的事情,如果不早做准备,到时怕要有大麻烦。
“王叔,你说此次父皇让显和四郎一起去临洮,是否有锻炼之意?”李显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李绚。
李绚一愣,脸带惊色的说道:“臣倒是从未想过这一点,但殿下如此说,不过也未尝没有可能。”
李治的身体不好,说能活上几年,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多少的把握。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李治才想在自己离世之前将一切安排妥当。
皇位传承自然是大事,但李显和李旦之事,也不可轻忽。
尤其是李贤的一些事情,甚至就连李治都感到不满,这其中,未必没有其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