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拉开,穿着一身绿色襦裙的武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尽管已经年逾五旬,但武后依旧容颜俊丽,比之三旬少妇也不差多少。
“人倒是挺忠心的。”武后难得赞誉一声,然后感慨的说道:“臣妾听闻二十七郎在离开那条被挖掘的通道之后,那条通道自己便塌了。”
李治点点头,说道:“毕竟是皇室子弟,维护之心还是不错的,为人谨慎,做事也算得力。”
“所以陛下让人去看护贤儿?”武后有些好笑的看着李治,这中间的来去纠葛,她是最清楚的。
李治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此事和媚娘你无关,贤儿虽然和媚娘在政事上互有别见,但他的问题在于太容易被人左右来,二十七郎行事一直规矩,让贤儿跟着学学也好,他自幼被你我宠溺太甚了。”
李贤虽然在外人眼里,是个宽宏的太子,但是在李治的眼里,他却是缺乏杀伐之心。
这种人做皇帝,就是做个守城之君都勉强,更别说是做个明君。
皇家眼中的明君,和百姓口中的明君是不一样的。
不是说一味的宽容仁慈,就是治国之道,实际上恰恰相反,在该宽则宽,该严则严,对民宽仁,对官苛刻,才是长久的处政之道。
但李贤就是失在太过宽仁了,他在竭力的学习孝敬皇帝的李弘,但却根本看不到孝敬皇帝李弘不为人知的手段。
甚至看不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这一点是李治最不满的。
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最早一开始的时候,李贤就没有被当做储君来培养。
而孝敬皇帝李弘,也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臣妾倒是也希望贤儿真的能从二十七郎身上学到些什么,哪怕仅仅学到规矩两个字,臣妾就心满意足了。”武后轻声一叹,她如今虽然和李贤在处政上有些冲突,但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李治说的没错,李贤处事手段太直了。
或者说,刻意的太直了。
如果能够手段柔和一些,母子之间的矛盾也不会那么直白。
当初李弘作为太子的时候,虽然同样和武后有不小的矛盾,甚至有禅位,纳妃,以及义阳和宣城公主这些起了不小冲突的事,但彼此的母子关系维持的相当不错。
起码,李弘知道服软,知道她是他娘,但李贤又太直了。
后面李弘病逝之后,虽然有传言为武后鸠杀,但实际上也是谣言罢了。
武后若是真毒杀了李弘,第一个瞒不过去的人就是李治。
看看李治如今的精神状况,就知道,那终究只是传言。
甚至都禅位之事,都不过是玩闹罢了。
自愿禅位这种事,从古至今,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几乎全都是到了性命垂危,也依旧死死的握住权力。
那件事,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试探罢了。
只是皇帝试探的人太多了。
李治点点头,然后转口说道:“东海王的事情了结,让明崇俨将剩下该处理的都处理掉,尤其是那个逃走了的家伙,该死的,就不要活了。”
“妾身领旨。”
“还有就是李敬业的事,他家里的那支商队,让内卫和少府接手。”说到这里,李治稍微停顿,然后说道:“还有吐蕃国使要送到吐蕃的那封密信,兵部职方司已经改好了,让内卫送过去,不要让吐蕃知道这条路出了问题。”
吐蕃人在长安的眼线被全部清除,但只要李敬业这条线还能用,他们就不会太急。
“臣妾领命,不过臣妾听说,那里面有关于二十七郎的事情?”武后有些好奇的看着李治。
李治摆了摆手,说道:“朕让人稍微完善了一下,不会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二十七郎也足够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