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些大家子弟,还有那些文人墨客,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甚至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息隐王妃身故。”明崇俨摇摇头,脸色已经凝重了起来。
东海王从来就不好对付,上一次太平坊之事,明崇俨以为东海王已经露出了什么破绽,很容易就能被抓出来,但十几日过去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反倒是南昌王,盯着吐蕃人出乎意外的让他们抓出了李敬业的恶罪。
大唐和吐蕃之战正要开始,李敬业家里的商队却依旧在和吐蕃走私铁器,私盐,茶叶和丝绸等物。
这些东西百骑司已经查到了一些证据,但即便是他们也没有想到,李敬业的这条商路竟然已经被东海王所利用。
其中更是不知道帮吐蕃人传了多少信息。
虽然被人利用,但其中罪责亦有不少,如果不是不想让吐蕃太早发现其中的秘密,那李敬业早就被下狱定罪了。
李敬业之事暴露,东海王的谋算同样也彻底暴露。
如果不是考虑到大战在即,英国公府在军中又有庞大的影响力,那么李敬业早就被处置了。
东海王在试图拉拢李敬业,拉拢不成的话,毁掉他对接下来的吐蕃和大唐之战亦大有好处。
皇帝看的清楚,所以才暂息雷霆之怒。
李绚并不想谈李敬业,李敬业的事情暂时已经告一段落,之后收拾他,那都是大战之后的事情了。
“今日,他是一定会来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李绚目光看向门外,轻声说道:“或许就在下一刻,或许,是在一切结束之后,错过了今日,他将再没有任何机会。”
明崇俨诧异的顺着李绚的目光看过去,赫然就看到,一名白发苍苍的绯衣老翁在一名三旬绿衣中年的搀扶下,全身白麻素衣的走了进来,脚步蹒跚,目光悲戚。
……
“他怎么来了,不是说他和乐陵县主的关系不睦,而致乐陵县主早亡吗?”李绚侧身看向明崇俨。
玄武门事变之后,隐太子李建成和隐太子妃郑观音只活下了五个女儿,其中有名号的,只有次女闻喜县主,三女乐陵县主和五女归德县主。
这三位当中,闻喜县主的婚姻还算是和睦,刘应道虽然因为闻喜县主之事,导致自身无法更进一步,但闻喜县主终究为他生了几个儿子,夫妻也算恩爱。
乐陵县主嫁给了户部郎中、平恩县开国男于乾长之子于善询,于善询最后做到了朝散大夫、行洛州温县令。
这一对夫妻关系相当不睦,甚至有传言,乐陵县主多次遭遇于善询的殴打,最终在成婚三十多年后病逝。
站在于善询身边的,是他和乐陵县主的儿子于思文,上柱国,泽州晋城县令。
两个人一直都不在长安,于善询致仕之后回了孟津老家,于思文则是在泽州上任。
如今看起来似乎是风尘仆仆刚从地方赶过来的样子。
起身迎接于善询的归德县主,是众多姐妹之中获得最舒服的,她的夫君是大唐第一位状元孙伏伽之子。
但可惜那一位,在和归德县主成婚十年后,就失足落水身亡。
这其中有没有隐秘不知道,但归德县主和其夫也没有子嗣,一个人平淡的度过了一生。
于善询和刘应道见礼之后,便带着儿子,在灵堂前跪了下来,默默的抽泣。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动静再度响起。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停在了府门之外,微弱的争吵声响起,似乎有不少的侍卫被留在了门外。
紧跟着,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五旬大汉,小心的搀扶着一名身材娇小的五旬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个人同样一身的黑衣,黑色左臂上缠着一个白绫。
明崇俨一脸诧异的看着来人,低声问道:“安乐州都督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