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郡公必然和隐太子无关,因为他已经亡故近四年,其子在外州任职,甚至就连宅子都卖给了英国公,其中意图清晰可见。”李绚摆摆手,但神色却沉冷的说道:“但此中之事,不怕没事,就怕有人栽赃勾连,若是如此,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家破人亡。”
明崇俨这才恍然了过来,看着李绚说道:“原来王爷说的是嗣英国公。”
李绚看了明崇俨一眼,平静的说道:“这话是真人说的,和本王无关。”
明崇俨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摇摇头感叹道:“南昌王竟然也学会了滑头。”
李绚神色依旧平静,甚至转过身看向眼前的两座大宅。
明崇俨站在李绚身侧,神色已经肃然了起来。
李绚虽然说了那么多,但实际上,还是在间接的提醒明崇俨,此事不要牵连过广。
明崇俨必然是要将这事回报给天后的,但是李绚却根本丝毫都没有提及李敬业,没有丝毫提及到中枢诸臣,只用两个死人在说话。
这样即便是将来李敬业真的被查出什么东西来,也和他南昌王无关。
真的是长大了啊,种种官场手段玩的很溜啊!
……
韦府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绚抬头,就看到周乾快步的从府内走出。
来到李绚身边,周乾肃然拱手说道:“王爷,有发现。”
“走吧,进去看看。”李绚回头看了明崇俨一眼,明崇俨肃然的点头。
李敬业倒也罢了,这件事首先牵扯到的就是少府卿韦弘机。
虽然他早就已经将家眷仆役迁到了洛阳,但这里依旧他的官宅。
进入韦府,里面火把已经照亮了整个庭院。
一名名千牛卫站在一排,手持千牛卫,十几名仆役被押在一旁。
看着那些年纪颇大的男女仆役,明崇俨摇摇头,看向李绚说道:“韦弘机是个很有心思的人,陛下当年筹建上阳宫,韦弘机直接将少府的家底都拿出来助力陛下,后来又因为上阳宫工期颇久,他甚至将家人全部都遣到了洛阳,只留下少数仆役管理官宅。”
是个狠人。
明崇俨的话没说透,但李绚已懂。
东侧院墙之下,一道道并不是很清晰的脚印从墙下一直延伸到内院之中。
周乾拱手禀报道:“回禀王爷,整个韦府并未查获什么证据,只有这条路,或许是走的次数多了,脚印已经深深的印了进去,但却到了墙下直接断裂,这里还有一半的脚印。”
“嗯!”李绚微微点头,看了一眼低下身去查看脚印的明崇俨,沉声说道:“府中的管家如何说?”
“回禀王爷,这些老人一问三不知,一说就是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发生什么事了,也不知晓。”周乾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李绚却是平静的摇头,道:“他们应该是被人下药了。”
“下药?”周乾一愣,立刻恍然过来:“王爷的意思是说外人每次进来都会给他们下药。”
“将本王的话,告诉韦家的所有人,然后再补一句,就说是他们自己家里有人给他们下手,让他们自己去揪下药的人是谁。”李绚话刚刚落地,明崇俨就站了起来,赞叹的说道:“王爷的手段越发的老辣了,尤其还能精准的判断发生何事。”
李绚摆摆手,让周乾立刻去办,然后才看向明崇俨说道:“不管何人,想要利用这栋宅子做什么事情,第一需要做的,就是确定这栋宅子在特定的时候,没人……家中的老仆可以下药,但主人万一回来了呢,不仅老仆睡不了,整个宅子都得彻夜灯火,又不能杀人,只能安插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