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玄德即将调任中枢已成定局,怎么,难道李敬业这一次也要调回中枢吗?
裴炎和李敬业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奇妙,李敬业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裴炎却总是侧过头。
李绚可以肯定,这两人肯定知道对面坐的是他,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都不正眼看他。
是在避嫌吗?
是在避嫌。
李绚几乎瞬间就肯定了这一个猜测,因为实在太诡异了。
李绚在杭州时,裴炎派薛仲璋来调查李绚,然而不仅没有调查到李绚什么,反而是薛仲璋自己被东海王算计,甚至最后就连李敬业都被牵涉了进去。
如果这里再坐一个东海王,那么一个闭环就能形成了。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李贤敬酒而至。
……
太子敬酒,先中枢诸臣,然后十六卫大将军,诸州刺史,最后才是诸位亲王,郡王和世子。
毕竟皇室宗王是自己人,大唐天下都是李家的,应该是他们感恩朝中众臣才是。
太子代表的不仅是皇帝,还有整个李唐王族,所以最后李贤敬酒众王,还有外戚……
如今殿中的外戚只有一个武承嗣,而且还是坐在秘书监的位子上。
皇帝的母族是长孙氏,祖母一族是窦氏,但都是血脉偏远,如今唯一在殿中的只有窦玄德。
李绚神思转动之间,就见到对面李贤已经敬完了裴炎,转身看向李敬业。
裴炎还没有坐下,李敬业刚刚站起。
这个时候,就见李贤仿佛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回头,看向裴炎,不经意的轻声问道:“裴卿,本宫听闻令侄出事,不知道调查如何了?”
对面的李绚猛然间抬起头,死死的盯住了李贤。
同时愣住的,还有裴炎和李敬业,他们都没想到,李贤会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
脑海中思绪电转,裴炎恭敬的对着李贤拱手,话音缓慢的说道:“承蒙殿下关心,仲璋之事,刑部已经查实一些线索,只是冬日山野难行,故而未有更多进展,等到他日有确凿实据,臣再向太子殿下如实禀奏。”
“嗯!”李贤点点头,说道:“薛二郎为人稳重,或许是在杭州疏忽大意,才会为贼所趁,可惜了……”
裴炎对着李贤沉沉躬身,但嘴巴这个时候却死死的闭上了。
甚至在这个时候,裴炎稍微瞥了李绚一眼,恰好在这个时候,李绚同样看向了裴炎,眼神中带着一丝凌厉,但不知为何,这一丝凌厉迅速地带起了一丝疑惑,下意识的两人同时看向李贤。
“英国公,本宫听闻,你和薛家二郎早年同窗,此番他前往杭州亦曾通知于你,不知道你是否知晓,除你之外,薛二郎还告诉了何人,他将要调任杭州之事?”
李贤此时正好举樽看向了李敬业,裴炎依旧站在原地。
一刹那间,仿佛是李贤宰拉着裴炎和李敬业同时对话。
李绚就在李贤身后不远处坐着,但这个时候,他却忍不住微微低头,丝毫不敢抬头看去。
因为他担心自己一抬头,就转头看向李治。
因为眼下这一幕,正是皇帝亲自导演。
能在这个时候,将裴炎和李敬业同时安排坐在一起的,只有皇帝。
虽然低头,但李绚依旧在听着李敬业那边的动静,同时心中疯狂的在想,皇帝究竟想要做什么?
裴炎,李敬业,这两个人通过薛仲璋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但除了薛仲璋在外,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将两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这个人正是东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