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李绚了解极深的钦钝角干却非常清楚,南昌王看起来年轻,但手段十分的老辣。
尤其针对天阴教和东海王这一类的人似乎非常有效,虽然这其中的原因,多少有些说不清楚,但这并不影响如今的事情。
东海王在扬州的根基,全部都被南昌王给毁掉了。
这也意味着,新罗再也得不到关于大唐中枢的任何隐秘决策。
新罗和大唐开战,优势又少了一分。
突然,钦钝角干猛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桌案前,摆纸,磨墨开始快速的书写了起来,然而等都书写完成之后,他又将整张纸,放在油灯上快速点燃。
看着纸张迅速的化为灰烬,钦钝角干立刻转身,从另
外一张纸上,撕下拇指宽、食指长的一截,快速在上面写了几个小字,然后迅速的藏在一旁的青瓷花瓶下。
做完一切,钦钝角干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反而这个时候,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院门方向,四名金吾卫相互看着彼此,没有一个人转头看他。
钦钝角干顿时感到一片森寒,弥漫在全身各处。
没有了东海王替他们传递消息,新罗人对大唐所能造成的危害,在迅速的降低,冬天这一战,新罗将独自为战,一个不慎,被人屠国灭种也在可能之间。
想到这里,钦钝角干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重新将青瓷花瓶底下的纸条取出。
迅速的放在油灯上燃尽。
最后立刻又撕了一张小纸条,重新细细的写了起来。
李绚走在宁静的都督府中,四周巡逻的兵士,过往的侍女仆役,见到李绚,立刻微微躬身,李绚很随意的挥了挥手,兵士、侍女和仆役立刻各自忙碌去了。
刚刚进入自己的偏院,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李绚回头,苏宝同快速的走到他的身侧,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李绚平静的点点头。
「明日,临海郡王将登门拜访窦翁,他身边那些人,必将趁机与钦钝取得联系,看紧一点,别让他们趁机把人杀了。」李绚的神色平静起来。
「属下遵令。」苏宝同立刻转身。
李绚则是走进了书房之中,房内,余泽在整理手上的文档,但到李绚他立刻停了下来,对着李绚拱手道:「王爷,属下听闻有人抓过了始安郡公,不知可有此事?」
「有的,是薛仲璋,他是裴炎的外甥,动用了裴炎给的手令。」李绚走进房屋之中,看着满书房的文档,摇摇头轻声说道:「东西别收了,本王还想再看看。」
「喏!」余泽微微拱手,然后退开一步,抬头看向李绚:「刑部就算要做什么,也得先过窦长史那一关吧?」
「是的,所以,他过了。」李绚平静的一堆文档当中,重新找出始安郡公一家的户档,开始细细的读了起来。
余泽站在李绚身后,面色严肃起来。
在李绚捕杀妖僧无嗔之际,窦玄德却容许薛仲璋抓捕了李绚放过一马的始安郡公李袭志,这无疑等于在李绚的背后捅上一刀。
这背后透漏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余泽的心顿时就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