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渭城东驿,从长安城门赶来的无数金吾卫将士,将整个驿站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夜无事啊!」
李绚站在庭院之中,双臂伸张,任由晨光洒在自己身上,脸上露出了满足又失望的神色。
随后,他转头看向一侧的秦俊,轻声说道:「把里面那一位请出来吧,我们该入城了。」
「喏!」秦俊没有丝毫犹豫,大踏步的走到了一侧的偏旁里,将被四名金吾卫将士牢牢看住的阿史那·泥熟匐提了出来。
一夜没有睡好,阿史那·泥熟匐看起来颇为有些狼狈,眼睛通红,配上一只鹰钩鼻,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刚刚被人熬了一夜的颓狼一样。
阿史那·泥熟匐猛然甩开两侧的千牛卫,站在李绚身前,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咬牙说道:「如何,昨夜没有任何收获,让南昌王失望了吧。」
「怎么会没有收获呢。」李绚的脸上带出一丝诧异,他看着泥熟匐,摇头,轻声说道:「中郎将难道不明白吗,昨夜一夜,整个驿站并未遭受任何攻击,这说明,中郎将在城中的内应,受宵禁影响极大。」
李绚一句话,阿史那·泥熟匐脸色大变。
李绚不屑的冷冷一笑,随后说道:「如此,便能足够看出,中郎将的那位内应在金吾卫中的位置了。」
金吾卫,阿史那·泥熟匐瞳孔一阵地震,他忍不住难以置信的问向李绚:「给本汗传递消息的,竟然是金吾卫的人?」
「原来中郎将也一样不知啊?」李绚没有任何意外的叹了口气,耸耸肩,说道:「千牛卫内部严谨,但凡有任何怀疑,立刻弃之不用;长安万年二县,所能触及的太低;兵部和刑部,如今正在自查当中,故而在现在这个时候还能发挥作用的,就只有金吾卫和雍州府了。」
「雍州府,雍州府怎么了,为什么就不是雍州府的人给本汗传信?」阿史那·泥熟匐抬起头,满眼愤怒,咬牙切齿的看着李绚。
「当然可能是,为什么不可能是呢,所以大理寺的人从昨夜开始,就已经将雍州府所有可能接触到相关信息的人,全部监视了起来。」李绚身体微微前倾,直接盯向了阿史那·泥熟匐,神色冷漠的说道:「本王在昨日离开长安之时,就已经做了安排。」
雍州府虽然是长安地面上最大的机构,但实际上,他职权却远不如外州刺史。
雍州府下辖诸县,长安县万年县令都是正五品上的***,甚至有权参与大朝会。
小事有万年长安县令,大事有大理寺和刑部。
千牛卫,金吾卫,还有左右街市,御史,都能管的着长安街头的事情。
雍州府的权责就剩下附近其他诸县,根本管不到长安城多少。
可是一旦有事,雍州府又是第一个背锅的人,谁让这些事情,他们都有资格与闻。
可实际上,雍州府真正的官吏并不多,不少都处于缺员的状态,能触及高机密的就更少了。
当初李贤任雍州牧的时候,因为太子李弘成年多病,李贤实际上就是当太子来培养。
雍州府衙,实际就等于是太子属官。
李贤当时已经有了雍王府,雍州牧自然人员不能太全。
听到李绚说用大理寺监控了雍州府的***,阿史那·泥熟匐嘴角忍不住的裂了开来,无声的笑道:「所以还漏了大理寺。」
「大理寺对昨日金吾卫发出的公文,一概不得与闻。」李绚的走到了院落中央,淡淡的说道:「大理寺的职责,是挖出藏在这一切背后的藏在城里幕后黑手,和抓你没有任何关系的。」
李绚看着阿史那·泥熟匐,一脸冷嘲的说道:「最关键的,是你刚才的神情,已
经告诉了本王,那个人就是左金吾卫当中,而且这个人的位置不可能太低,抛掉大将军和两位将军,两位中郎将,抛掉长史,剩下的,能够知情的,便只有诸曹参军和左街使九人而已,查便是。」
李绚侧头看向了一旁的长史姚懿,姚懿立刻拱手,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