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兄长,章婉玉只能希望他自己能争气一点,千万不要出事。
至于她自己,章婉玉有种感觉。
今夜,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很有可能都在南昌王的算计当中。
如果自己真的不顾一切发出声音,那么很有可能会被南昌王用来对付兄长文复之。
如果自己真的什么都不做,而兄长又出事的话,那么滔天的自责就会彻底淹没自己。
不论自己如何做,自己所有的一举一动,全都会被南昌王算计利用。
章婉玉已经陷入了无比的两难之中,但,虽然她自己在无尽痛苦懊悔的情绪中不停的拉扯,但她却死死的压住了自己,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不做就不错,相信自己的兄长。
……
夜风习习,看着远处不停逼近的战船,李绚的神色平静自信。
章婉玉死活都不肯说出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的答案,那么文复之同样也不会轻易的说出。
想要借这个问题对媱后下手,远没有那么容易。
皇帝将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交给他来办,就是看到了李绚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能力,但是这件事情,并不好办。
李绚的目光望向神都方向,神色之间透露出一丝凝重。
如今的天阴教起事,说到底不过是地方百姓不满朝廷重税,然后寄托宗教,以宗教为纽带进行的反抗。
再大也脱不开这个范畴,哪怕媱后出身前陈后裔,哪怕文复之和章婉玉是宇文后人。
而且如今的事变,无论如何都没有牵涉到整个吴越无数世家。
甚至都没有和任何朝廷重官牵涉,更别说是皇帝和东宫。
李绚不相信,媱后前一段时间在神都的布局,就因为他的介入,就成了无用功。
在这一切的背后,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皇帝依旧在关注,说明了很多。
李绚有种感觉,如今的天阴教起事,不过是最表层的东西。
在这表层的掩盖之下,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恐怖事实。
但这究竟是什么呢。
……
明月高悬,将婺江之上照的一片透亮。
从北面而来的船队缓缓的驶入了烟溪河湾,烟溪的特殊地形逼的他们不得不减速。
与此同时,站在船首的文复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烟溪河湾出口处两百米官船上的李绚。
两百米,若是弓箭高手,两百米外亦可狙杀。
看着穿着黑色锦衣,内里隐约穿着内甲的李绚,文复之眉头忍不住闪过一丝担忧。
他右手用力的向前挥了挥下,下一刻,整艘战船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船速生生的提升了三分。
李绚平静无比的看着这一幕,眼中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动容。
甚至他的目光直接越过了文复之,落在了他身后的其他的战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