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堂主绝不是无缘无故就跑来钱家的,可否告知钱某,此事与我钱家,究竟有何关联?」钱喆目光死死的盯着章婉玉。
章婉玉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已经足够证明此事背后和钱家的深刻关系,甚至哪怕这事和钱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天阴教的人也一样会千方百计的,让他们和钱家扯上关系。
「家主可能还不知道,那些田表面上是徐家的,但实际上却是钱家的。」章婉玉脸上的笑容开始收敛,然后转而冷酷,平静,肃穆。
无声无息中,一股沉重的压力已经压在了钱喆的肩头。
坐在那里,钱喆的神色越发的阴沉,许久之后,钱喆抬起头看向章婉玉:「是七郎弄的这些东西吧,他还做了什么,堂主不妨一次明说。」
从声音中能够听出,钱喆现在的心情十分的恶劣,但他的心情越是恶劣,章婉玉心底就越是高兴。
「其他更详细的,本座就不得而知了,本座仅仅知道,七郎手里的田地,远不止这三千亩,而且大多数集中在金华和义乌,而南昌王在完成金华的税粮收割之后,立刻就会转向义乌……不,或许他会在金华多耽搁几日,或许在金华发现的隐田,已经足够让他停下脚步。
」
章婉玉深深的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沉浸的快感,眼神眯着看向钱喆:「家主,你觉得这样的田地,规模究竟会有多大?」
南昌王此番前来婺州的第一任务,就是夏税。
能让南昌王放下夏税,继续留在金华盯着的唯一原因,只能是那里发生的隐田数目,已经大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几乎可以和朝廷征收的夏粮数目相提并论。
此可想而知,那究竟是怎样一个庞大的数目啊。
钱喆心里一阵沉甸甸的,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章婉玉,面色冷漠的说道:「婺州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隐田,否则各大家族早就已经发现了,」
「家主说的没错,如果婺州有这么多的隐田,那么婺州各大家族早就已经发现了,可是家主难道忘了吗,七郎也是钱家的人啊。」章婉玉嘴角闪起了一丝冷笑。
若说钱家最贪婪的人,即便是钱七郎也比不上眼前这个老混蛋。
钱七郎的贪是贪在表面上的,而钱喆的贪是贪在骨子里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钱喆,章婉玉脸上的冷笑逐渐的散去。
现在的钱家,或许的确遇到了一些困境,但也并非没有解决之道。
只要钱喆肯下辣手直接杀了钱灼,那么钱家不管什么样的危机,就都能够迎刃而解,但前提是钱喆能够狠的下心。
心头再度认真起来,章婉玉看着钱喆,稍微后退一步,然后低沉着声音说道:「看样子,家主对本座说的这些并不完全相信啊!不过无所谓,本座这次来,只是希望家主看在本座这一次通报情报的份上,也通报本座一个消息,如何?」
「你想知道什么?」钱喆微微抬起头,看向章婉玉。
这位余杭堂主刚才说的那么多,现在她终于扯到正题上了。
「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本座就是想知道,南昌王来婺州的时候,除了一艘已经返回杭州的水师战船,两艘隗家商船之外,还有三艘官船,这三艘官船有一艘如今就停在码头上,那是还有两艘,却不知踪影。」
章婉玉脸色严肃起来,看着钱喆,眼睛微眯:「都知道,南昌王检校会稽府果毅都尉,手下有一团三百府兵,但这些府兵,有一队如今在东阳,有一队跟随南昌王去了金华,还有一队正在招募中,那么还有三队呢,这三队人手到了哪里?」
「不知道。」钱喆摇摇头,很平静的看着章婉玉,同时思索着说道:「当初的时候,婺州很多人都在盯着南昌王的一举一动,但是那一场刺杀之后,所有人都被转移了注意力,至于这些人究竟去哪里了,谁也不知道。」
钱喆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应该知道,南昌王抵达婺州没有多久,他的手下当中,我等人还渗透不进去。」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人手一直都在死死的盯着你们,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