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钱灼突然发现,李绚已经转移了视线。
站在人群当中,李绚正在对着站在身侧的录事参军张益说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钱灼忍不住口气,刚才或许真的是他看错了。
想到这里,钱灼再也不敢在这里多待,立刻转身下楼。
书房之内,密密麻麻的书架上摆满了书。
一名穿着蓝色丝袍的中年男子,正在阅读一本《道德经》。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脚步声响起,呼吸沉重的钱灼出现在书房门口。
停步,钱灼拱手:「大兄,七郎回来了。」
「回来便好。」钱喆将道德经放回书架之上,然后才转身走向一侧的桌案。
「今日情形如何?」钱喆坐在胡登上,给弟弟倒了一杯凉水。
钱灼拿起杯子,一口喝干,然后才向钱喆汇报今日看的一切。
然而在钱灼的汇报当中,却是半句鹤老都没有提及。
「你说《太阴帝君诰》和《佛说月光菩萨经》?」钱喆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然后追问道:「仅仅是这两部经文吗,还是说还有别的?」
「好像还有《太上灵宝净明飞仙度人经法》,《太上洞真五星秘授经》,《洞渊集卷七》以及佛门的《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钱灼耸了耸肩,说道:「反正就是那些。」
「不要管哪些,现在全部找出来,一本都不许漏。」钱喆的脸色比钱灼想象当中的还要更加严肃。
「喏!」钱灼虽然不解其意,但是还是恭敬的上前,将几本经书全部都找了出来。
钱家祖上毕竟也是文人出身,虽说近些年,不再走文官之道,但是家中的藏书却从来没有少过。
甚至道佛傩幻都有搜集。
将基本经文摆在桌案上,钱喆开始翻阅了起来。
钱灼站在一旁,有些不在意的说道:「大兄,不用这么麻烦,南昌王所做的,无非就是在和天阴教争夺信民罢了,天阴教的势力在州城如今跌落到了谷底,南昌王正好痛打落水狗。」
「七郎,你还是稚嫩了!」钱喆头都没有抬,只是随口说道:「你看那位南昌郡王的布局,又有哪招是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他这种人,总是走一步,算三步,心思稍小一点,就是被算计死了,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好吧。」钱灼无所谓的点点头,然后突然开口问道:「大兄,南昌王这般厉害,天阴教这一次是不是完了,我们的计划……」
「天阴教完没完,我不知道,但我家的计划,还是按照既定的去走,不要多做一步,也不要少做一步。」钱喆抬起头,面色严肃的看向钱灼。
「可是大兄,如果天阴教完了,我们的计划不也就完了吗?」钱灼的脸色这个时候终于有些焦急了起来。
「不不,我们的计划不是完了,只不过是少挣一些罢了。」钱喆微微摇头,看着钱灼说道:「为兄这些天收到扬州沈余庆的回信,他家已经开始转变策略,准备跟在南昌王的身后,分一杯羹。」
「南昌王的身后?」钱灼悚然一惊,看向大兄钱喆说道:「阿兄,这事之前从来没有提过啊!」
「没错。」钱喆点点头,说道:「我等还好,扬州沈氏在南昌王手下吃了不少的亏。但也看清楚了南昌王的厉害。」
稍作停顿,钱喆面色肃然的说道:「就在今晨,南昌王有奏本三百里加急发往了神都。」
「奏本?」钱灼微微一愣:「什么
奏本?」
「给太子的奏本,沈氏有言,圣人令南昌王每三日写一封奏折去往神都,上呈太子殿下,说不得我等的名字,现在已经到了太子殿下面前。」
说到这里,钱喆摇摇头,说道:「南昌王手段凌厉,又得圣人信重,与我家也算有些关系,他若能施展开来,我家所得的好处绝对不比在天阴教身上少,不过就是稍微转换些策略罢了。」
「小弟明白了!」钱灼重重的点头,在最低头的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好了,一会有一车镰刀送往州衙,你亲自送过去,也和南昌王好好接触接触。」
「小弟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