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对面的隗龚,李绚直接问道:「隗翁,金计究竟是谁家的人?」
如今这个时代,虽不知道与不是士族就不能当官,但不管什么人,多多少少和天下士族都有关联。
「是夏家。」隗龚看着李绚一脸果然的神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说道:「金计的母亲本人就是夏氏的远支族人,金计当年远赴西域,屡立战功,之后回乡,被任命为杭州刺史府城门尉,只是多年来一直都有机会升迁,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不愿意离开,如今看来原因在此了。」
「隗翁的意思是说,金计从一开始就是天阴教的人,甚至还在他前往西域之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天阴教这一次的损失就大了。」李绚神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坐在他侧边的杜柳:「杜贤弟,你怎么看?」
昏暗的车厢里,隗龚独自坐在一侧,李绚和杜柳并排坐在另外一侧,两个人之间看起来似乎要更加亲密。
隗龚对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他的神色却异常的平静,根本没有丝毫诧异神色。
面对李绚的提供,杜柳神色肃然的说道:「未必如此,或许是因为城门尉是一个很容易捞钱的地方,金计不愿意放过而已。」
「又或者,是因为在那里可以让他掌握一部分兵权。」李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轻声说道:「贪婪确实是人的本性,也是因此,才会被别人抓住把柄。」
「王爷所言甚是。」隗龚对着李绚拱手,他明白李绚的想法。
如果金计真的是很早之前,就已经是天阴教的人手,那么这一次暴露的也太过轻易,不免让人生疑。
若说他只是被天阴教拉拢,这一点倒是无疑,只需依律定罪便可。
李绚看向隗龚:「隗翁,不论如何,有了这金计之事,夏家就不能再有所
忽略了,必须要抓紧解决,还请隗翁仔细的介绍一下夏家。」
「夏家同样是杭州老族,近年衰落,之前亦对王爷有所言及。」隗龚稍微理了理思绪,然后说道:「王爷的当知,丝绸一行,除了生丝和运输之外,还有漂染,成衣加工,辅料,销售等等诸多产业,而夏家则是立足于漂染一行,只是漂染一行并不理想,故而,夏家开始在生丝、船运上多下工夫。」
「船运,夏家的手里也有船?」李绚刚刚抬起来的手,不由得顿在了半空。.
「王爷错了,其实各家都有船,只不过是规模不同而已,我隗家虽是吴越之地最大的船运家族,但是所占份额,亦不到四成。」隗龚细细的朝李绚讲述着其中的细节。
这杭州,没有什么是可以一家独大的,其他各家都有涉猎,如此才能在某一家崛起或者衰落之后,吴越十六家之间的内部权利流转,才能够顺利进行。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丘贞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爷,水师驻地到了。」
李绚神色恍然,低声道:「时间真快啊,一转眼,就到了,多谢隗翁指点了。」
「王爷客气了。」隗龚对着李绚拱手,同时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册子来:「王爷,这里记载的是隗家多年来在婺州的船运线路,还望王爷勿要推辞。」
李绚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杜柳,杜柳凝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