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窦玄德死死的盯着朱氏,脸色冰冷的说道:「既然发现了你家阿耶的尸体,那为何不报于广陵县,不管是何原因,此事都当由广陵县处理,若都像你这样遇事便越级告状,朝廷还要不要办理公务,正常运转。」
「大人!」朱氏一声叫的异常凄惨,无比悲愤的说道:「民妇辰时接到邻人传信,赶至蟒肠河,见到了阿耶的尸体,但仅仅就在一刻钟之后,广陵县的公人就到了,只是稍作验看,就说阿耶是自己失足落水,身上的伤痕都是在水底刮的,之后便将阿耶的遗体收走了,民妇赶去广陵县衙,还未进门,便被乱棍打了出来……」
说着,朱氏当着众人直接挽起了袖子,露出了几道深深的棍印。
「大人,家夫远在淮北,还未得到消息,但一见消息必然赶回,到时不见阿耶的遗体……民妇不孝,阿耶如何下葬啊!」朱氏突然间嚎啕大哭了起来,趴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窦玄德抬头望向衙外,如今不过巳时三刻。
民妇朱氏在广陵县遭遇之后,立刻便赶来了都督府敲鸣冤鼓。
这是有人在暗中指点啊,窦玄德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李绚。
此刻就见李绚也是一脸惊愕的难以置信,看到窦玄德看过来,李绚脸色郑重,但也只是拱拱手,并非
开口。
窦玄德又看向另外一侧的司马常御,常御立刻拱手,低声说道:「窦翁,这其中不对。」
「哦?」窦玄德淡淡的应了一声,平静的问道:「如何不对?」
「大理寺明文,检验尸体,需由仵作仔细勘验,然后向县尉禀报,之后由户曹参军出具相关文书……」常御脸色有些难堪,说道:「哪有只是稍作验看就判定失足落水的,而且还不让家属领走尸体……还有,蟒肠河河底尽是淤泥,如何会刮的遍体鳞伤,而且……而且还有高氏失踪之女。」中文網
常御一句话就点到了案情的最关键之处,朱氏虽未多言,且言语混乱,但核心依旧是失踪的幼女。
窦玄德点点头,然后看向李绚:「南昌王如何看?」
「此乃扬州内政,本王不过一介过客,如何好参与内政事务。」李绚一脸的为难,但还是拱手说道:「窦翁执掌扬州多年,爱民如子,公正廉洁,政通人和,民康物阜,必不当有冤案发生。」
「嗯!」窦玄德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又看向朱氏,「啪」的一声,喝问道:「朱氏,就算你自觉广陵县衙有不对之处,也应当向扬州刺史府申报,如何又突然跑到都督府来,按你所说,你辰时赶到来蟒肠河,之后又去了广陵县衙,然后又来到来都督府,中间根本没去刺史府……说,究竟是何人让你来教申冤鼓的?」
「啪」的一声,四下的差役立刻大声喊道:「威武……」
朱氏猛的打了个哆嗦,哭声骤止,这才浑身发抖的抬起头,脸上满是畏惧,双手抱住胸口,低声抽泣的说道:「是广陵县衙的一位差役大哥……他说县衙已经知道阿耶的死因,但碍于……不能处理,所以只能以自杀结案……若是民妇想要找回女儿,就只能来敲申冤鼓,因为就是刺史府,也早就被买通了!」
朱氏再度低下头,低声细细的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