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微驼,但角度不算太大,嘴唇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并泛着涎水的光亮,一号机打近景,一只苍老的满是皱纹与老人斑的手臂入画,而大部分身躯还被九十度角的转角遮挡,随之后拉,下半身进入镜头,由一条还带着泥点,颜色有些发浑,脚踝处已经破损成一缕缕布条的牛仔裤和一双满是褶皱,脚尖有大范围破皮,且还没换过鞋底的老式红翼马丁靴组成。
镜头没有上抬,也没有切换其他机位,轨道开始运行,平行的跟着这条牛仔裤的行走轨迹运动,一直到吧台前,脚步停下,机位迅速切换至吧台内部的二号机,直打超近景,非自然光的打灯从斜下方直射脸颊,诡异的光线是内心恐怖的最直接来源之一,把这张占据镜头全部空间的苍老且不太真实的脸映的更加让人心慌。
……
“一杯清水。”
声音沙哑,厚重且浑浊,他有些吃力的坐上高脚凳,双手杵在吧台上,眼睛好久才眨一次,像是连眨眼的时间都过分珍惜,只是那发黄的眼珠搭配棕色的瞳孔让人可以感受到一种临近死亡的气息,让吧台内的酒保感觉有些难捱。
“瓦妮莎,你先去忙。”
酒保吩咐一句刚才与他调笑的服务生小妹,见酒保表情严肃,她似乎也被老人吓到了,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服务生离开后,酒保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带上了一丝畏惧,甚至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拿起白抹布不停的擦拭这张已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吧台。
“只要水?”
“只要水。”
他转身,拿起一口大号方杯,去水池边清洗,此刻,他的手在颤抖着,甚至连杯都握不住,打了滑,掉在不锈钢的水盆里,杯没碎,在音乐的遮盖下也没有发出太大声响,慌乱的擦干净,接了杯清水,放在吧台边缘,轻轻推到老人面前。
“我不想要冰块。”
“拜托,别搞我了……我真的怕了,我不做那种生意了,你另请高明吧。”
简单的被挑剔,就让酒保近乎崩溃,轻声的祈求,希望老者能够放他一马,但很显然,这没有多大的可能。
“不可能,你们家都是做这种生意的,你爷爷,你爸爸……”
“所以他们死了,我不想死,我怕的要死……所以我不做了!”
“帮我换一杯温水吧。”
老人用手指甲尖轻推着杯沿的最上方,甚至不想让手指触碰已经冻结挂上雾霜的杯壁,言语中的情绪也依旧没有起伏,只是把杯子重新推到了酒保的面前,重新提出了要求,然后伸出手掌,让酒保看到了……他指肚上的一抹光亮。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玩心计。”
酒保颤抖的幅度更加夸张,双腿像是面条一样柔软,嘴唇张开闭合,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老人却笑了笑,缓缓离开座位,稍微退开一步。
“我现在相信你不做了,但我需要一份工作,去帮我找到一份能让我满意的,别想跑,三天之内我会再来找你,是去酒吧找你,还是去你家找你,就看你的选择了,别让我失望,小伙子。”
“为什么非得是我,我现在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你为什么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