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正好跟陈老师您继续学点养花的活儿。”
这紫砂壶盘的锃亮,泛着光晕,一看就是把玩了许久的老物件,顺着流出来的茶水,从壶嘴往里一瞧,厚厚的一层茶渍,更显出了这壶的年头久远。
陆泽举过茶杯,陈老师给斟了七分满,茶香四溢,光是飘散出的气味就不像是那种在世面上大面积流通的货色。
右手握拳,掌心朝下,五根手指在桌上敲了三下,表示了对陈老师的谢意,这才将茶饮入口,轻轻将茶杯放在石桌上,双手放在腿上,安静的等待陈老师再次开口。
陈永斌重新躺在太师椅上,闭眼歇息,那对大尺寸的老闷尖被他盘出了声响,倒也不是陈老师装腔作势,而是两人都已经习惯如此交流。
“在英国的戏拍的怎么样?”
“还行,没丢脸。”
“那就成,这些小辈里,就属你有志气,有出息。”
刚从房间里出来,打算给陈老师问安的宋归远此时可是一脸的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悄悄的伸了腿,轻轻点在石凳旁的地上,见陈老师没有训斥,这才老老实实的坐下,一脸的生无可恋。
陈老师刚才那番话其实并不是说给陆泽听的,而是说给老宋同志听的,作为陈老师门下最没出息的学生,陈老师一直对老宋这种事散漫且胸无大志的态度十分不满。
毕竟都快四十的人了,拜在他门下也十几年快二十年的光景了,如今却还在拍电视剧,连个电影的活儿都不爱接,陈老师这么多年没少给他机会,可肉都喂到嘴边了,他却非得吃糠,你让陈老师怎么不生气?虽说人各有志,但这般扶不起的阿斗,在陈老师门下也算是头号蝎子粑粑,再也挑不出第二个人来。
他教学生,帮学生,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能名满天下,更多的希望在自己人生还剩的那十几二十年里,能给这帮徒弟铺好路,让他们不必再受制于人,成天受窝囊气,能让他们挺直了腰板,拥有属于自己的话语权。
对于陈老师来说,他教学生,不仅仅是传道受业解惑,也要保他们一生的平安与荣华,这种态度是自私的,他从不否认,因为他做不到大公无私,这帮学生是给他磕过头,敬过茶的,那对陈老师而言,他们就是自己儿子。
儿子孝顺老子,老子就该帮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三人坐在树下都没说话,陆泽如同陈老师一般,闭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直到过了大概十分钟后,陈老师起身,带着陆泽进了大棚,只留下宋归远一个人幽怨的玩起了手机。
也不是陈永斌这么不待见他,纯粹是这王八蛋上次帮陈老师干活的时候,撅折了三根陈老师好不容易养活的花,上次,也是第一次,从此陈老师就再也没让他帮忙过……
……
营养液稀释后被陆泽拎在手中,陈老师观察了土壤后,也告诉了陆泽哪盆用浇,该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