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有个姑娘,叫涵君,跟我住一个院子,这姑娘是个疯子,着了魔似的要成名,然后呢,陪了群头睡完,就跟剧务睡,陪完剧务又得陪小演员,跟那么多人睡了一大圈,全都是一帮小杂鱼,到最后吧,她还是连个小角色都演不上。”
她有些听入神了,似乎在陆泽的故事中找到了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她现在还在那个院子住,至少在我离开时还在,做了小姐,就在横店,直活儿二百,大活儿三百,全套五百,包夜八百,可就算这样,她的疯病还没好,还想成名,还想着火呢。”
摸了摸衣服兜,什么都没摸到,他忘了带烟了,砸吧砸吧嘴,本想着不抽了,蒋文姝却递过来一包没有开封的,是他习惯抽的牌子。
陆泽也没客气,接过来撕开,他发现站着太冷就蹲了下去,蒋文姝从她的衣服口袋里翻出打火机,给陆泽点上。
吐出一口烟,陆泽回忆了一阵,才接着往下说。
“十八岁到二十二的一个月一万多,长相漂亮的三五万的也有,三十岁往下的一个月一万打底,每个月还得买个包,第一次的三万到五万不等,漂亮的没数儿,有时候也能遇到同性恋找男的,所以谁他妈不脏啊?只是不知道之前什么样而已。”
“那就没有坚持下去的吗?”
“有啊,我对屋,被群头捏住了,然后不干了,回老家了,现在一个月工资三千五,五险一金公司给交,倒是活的轻松。”
蒋文姝似乎有些崇拜这样的人,这种不甘堕落,哪怕放弃梦想的人,可她不是,所以只能崇拜。
“所以,想那么多,成天自怨自艾有用吗?你选择了这条路,不还是得往下走吗?真要是有一天不想混了,离开不就完事了?”
“可是......我已经掉进去了,我出不来了。”
她的目光重新变得平静,平静的有些绝望,一步错就是步步错,身上沾了屎,洗干净了也会恶心。
咕咚咕咚干了一瓶啤酒,她抹了抹嘴,打出一个酒嗝,很长的一个嗝,得有三四秒钟,打完,也就乐了,转头望向陆泽。
“所以你不会接受我,不是因为我之前做过什么,而是你见到了对吗?”
“目前来说......是这样吧。”
“那有没有可能,将来有一天就接受了呢?或者说,我不会再犯错了,还有机会吗?”
“嗯.......估计可能不大。”
“哦,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