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将看到更多的好人死去。”
“大喜!”
“您将与更多的恶人相遇。”
“大喜!”
“您将会看到更多的暴行。”
“大喜!”
喧嚣、喧嚣、又喧嚣的报喜声与佛陀怜悯的悲词交错着响起,仿佛一种鼓点、仿佛一种脚步:
“我相信您一定能理解僧在说些什么,因为您比起僧还更加心怀畏惧不是吗?您啊……所记忆的并非自己做到了某事,而是,没能做到、救到的某人某事。”
“但我终究会做到一些还能做到的事。”
被血红环绕,白无一收敛身躯,像是面对火海一样往后退缩着,声音却依然坚定:
“一定还有些能做的事……一定还有用,我可以这样想,你没有资格否认我的价值!”
“可您。”
对着抬头坚定反驳的白无一,佛陀的语气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嘲弄:
“就是这样无力。
您,不具有让一切毫无代价达到完美的幸运与能力。”
言及如此,那佛陀身躯已至最大,居高临下,如垂怜一只蝼蚁般注视着白无一,而四周,一切苍白头颅皆已被那红色畸团捕捉,它们毫无挣扎之意,只是脸上一一被喜悦充斥,如蒙大赦地狂笑着。
白无一眼中已无一处不是赤红的红衣有司,耳畔也无一瞬不被那“大喜!大喜!”的祝贺声所充斥。
“因此,僧之乐,不单在一己之苦将要解脱,还在您亦可以解脱。”
佛陀长长伸出的手已在他面前,而那一张因喜悦而近乎扭曲的面容,亦闪烁在他眼尖:
“请您死吧,死去之后,便不会再与任何好人相遇,却也不会再与任何好人告别,不见人间之苦,不必再担负苦重如累卵的责任……一切抛之脑后,只当大梦初醒……
僧向您承诺,这一次死亡定是安然长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