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教诲,孩儿……”
话语说到一半,崔仁师用力一推。
失去了平衡的卢元摔入湖中。
船只继续划着,一直往前走。
卢元落在湖中,他在水中不停地扑腾着,试图将手伸向远处的船只,几次将头伸出水面。
可每次一张口,就会有湖水灌入口中。
小船上,崔仁师看着湖面逐渐恢复了平静,他还盯着卢元洛水的位置看了许久。
见远处的湖面不再起波澜,崔仁师拿出一卷书递给一旁的哑巴道:“靠岸吧,告诉你们大房,老夫已将事办完了。”
哑巴船夫接过书卷咧嘴笑着点头,这艘小船缓缓划向了岸边,稳稳停住之后,崔仁师脚步一跨,从船上走到结实的岸边。
哑巴船夫划着船又离开了,崔仁师望着这座大湖,低声道:“几千年了……”
这里的消息从渤海地界一路送去了长安。
有人说是朝中逼死卢元父子,也有人说是他们父子畏罪自杀。
长安,皇城,中书省内,李承乾看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
于志宁怒道:“明明他们瞒报了赋税,现在反倒有人来指责朝中逼死了地方一门父子。”
房玄龄好似没看到太子的烦恼,而是带着几份奏章离开了这里。
李承乾笑道:“褚侍郎?”
褚遂良连忙起声道:“臣在。”
“支教的月例钱都分发下去了吗?”
闻言,褚遂良蹙眉道:“回殿下,都安排好了。”
“再去问问,要你自己亲自确认。”
“喏。”褚遂良收拾好眼前的书卷,匆忙离开了。
张大象与大理寺卿孙伏伽还站在中书省内。
见太子看了渤海送来的回报,似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孙伏伽询问道:“殿下,还查吗?”
李承乾手中拿着一卷账册,目光看着账册,言道:“查,当然要查,他们瞒报赋税,拿走的是社稷的资产,一查到底,不见到赋税绝不松口。”
孙伏伽朗声道:“喏!”
张大象行礼道:“臣这再去安排官吏,协助大理寺。”
两人走出中书省,见张大象神色苦恼,孙伏伽道:“是在担忧士族中传来的闲言碎语?”
张大象道:“他们连朝中都敢抹黑,就差没说朝中官吏欺凌他们地方。”
孙伏伽笑道:“查,就算他们这么说也要一查到底的。”
两人说着话,就见到李百药急匆匆走入中书省内。
“太子殿下,西域送来的奏章。”
李承乾搁下手中的账册,拿过李百药递来的奏章。
他还补充了一句,道:“这是郭寺卿送来的。”
奏章确实是郭骆驼所写,他还盖着司农寺的印信,奏章说的是张士贵安排了三千人在伊犁河南岸种棉花,一共是两百顷地。
郭骆驼亲自奔赴西域,了解棉花这种作物的习性,甚至还养了一条狗,他见到这头能够驱赶羊群,这是一条很灵醒的狗。
李承乾蹙眉看着这份奏章,已想不起来训练犬类起源是从什么时候来的。
郭骆驼的设想有很多,这个时节是伊犁河瓜果丰收的季节,也是种植棉花最重要的时节,他到了西域已是三月下旬,这书信快马加鞭送到长安现在已是四月上旬了。
他觉得现在开始种棉花已有些晚了,往后可以提早月份,且看看如今的棉花能够有多少收获。
并且他亲自见过西域的水土,还觉得其实伊犁河的北岸,也就是欲谷设盘踞的地界更适合种棉花,但眼下鞭长莫及。
还要在西域种菜,养豆芽,大范围地建设坎儿井。
西域是很适合建设坎儿井的,而且他还在高昌城内发现了类似坎儿井的建设。
以往在关中没见郭骆驼有这么多事要做,现在去了西域,他倒是可以大显身手。
李承乾错愕一笑。
后续所记录的都是一些关于安西都护府建设的事宜。
将原本的高昌城与可汗浮屠城改名后的庭州建设成两座军城,用来屯粮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