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谈话依旧在继续,桑布扎继续道:“听闻今年有许多使者来朝贺时都向大唐提出了求娶公主的事。”
闻言,李承乾笑着没说话,安静地看着这个骄傲的吐蕃使者。
见这位东宫储君不回话,桑布扎意识到又问错话了?蹙眉思量了片刻,莫名感觉和这个太子谈话很累。
“尊敬的太子殿下,外臣还有一问,听闻大唐天可汗陛下向凉州增兵,是否要与吐谷浑开战了?”
李承乾忽然一笑,道:“孤还年少,父皇也不会让孤参与这些国事,又怎么会知道。”
桑布扎一时语塞。
“要不孤引荐你去见父皇?使者亲自去问他?”
闻言,原本还有些骄傲的桑布扎,露出一些慌乱,又行礼道:“殿下,外臣是赞普安排来大唐给殿下送信的信使,并不是使者。”
李承乾揣着手,叹道:“恐怕外臣有所不知,孤这位太子能够参与的国事不多,你也可以去打听打听,如今朝野上下,人缘最好的是孤的弟弟,也就是魏王李泰,使者想要知道的这些,孤实在是无法给你答复。”
桑布扎又是躬身行礼,道:“是外臣不该有此一问。”
“孤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看在禄东赞的交情,你走的时候带一块肥皂回吐蕃。”
“谢殿下。”桑布扎听出了话外之音,太子这是要逐客了,连忙又道:“若大唐与吐谷浑开战,外臣以为大唐一定能够旗开得胜。”
“嗯,但愿吧。”李承乾愁着一张脸,苦恼道:“说什么旗开得胜,这世上哪有一定能赢的战争。”
“外臣所见所闻皆在说大唐强大。”
李承乾笑道:“让使者见笑了,你们只是看到了表象而已,其实大唐哪有这么强大,那都是谣言,如伱们的大相,他说大唐很富裕,奈何现在宫里的生活都很拮据,说什么富裕,都是谣言。”
桑布扎沉默良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神色多有些狐疑,一个不知国事的太子,还在朝中没有人缘,还说大唐不强大?
可这毕竟是储君呀,中原王朝的储君都是这样的吗?
心中想着,桑布扎临走前行礼道:“其实这一次来见太子殿下,外臣还有话语要交给殿下。”
“你说吧。”李承乾的态度很敷衍。
“若大唐与吐谷浑一战赢了,赞普会让大相再来大唐朝贺,哪怕大唐拿不下吐谷浑,赞普会带着吐蕃勇士讨伐吐谷浑。”
“孤知道了。”
这位太子还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话。
随后桑布扎拿着一块肥皂离开。
太子从崇文殿走出来了,宁儿道:“殿下已经给吐蕃两块肥皂了。”
李承乾揣着手道:“就当是给点我们大唐的特产吧,再仔细一想人家登门拜访,我们确实也没什么好给的,肥皂实在些。”
宁儿捂嘴轻笑道:“这位使者一直在探寻大唐的意图,想要从殿下这里得到消息,当初不该给禄东赞肥皂的。”
“唉……”李承乾一声叹息,走向东宫说着,“让吐蕃感受到东宫的好意,松赞干布自然会觉得孤想要与吐蕃结交,因禄东赞前来朝贺之时没人正眼看过他们吐蕃。”
“这位使者说吐蕃也会攻打吐谷浑?”
脚步走入了东宫,李承乾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又道:“松赞干布是個狼子野心的人,他有大志向,不能小看。”
这位信使来过东宫之后,果然又去了魏王府,去见魏王李泰。
虽不知桑布扎又去见李泰说了什么,而后这个信使又骄傲地离开了。
至于李泰这个弟弟与信使说了什么,李承乾也不在乎。
关中入春之后,长安城更加热闹了,温暖的阳光令人觉得舒适。
这日早晨,李承乾给弟弟妹妹放了假,带着东宫一群人出去春游。
太子要出游一天,时任金吾卫副将,又是宗室将领的李道宗亲自护送。
李丽质带着弟弟妹妹走到玄武门,让她们依次报数,确认人数没少之后,带着这群还有些兴奋的孩子依次上了马车。
李承乾望着萧条的玄武门,这里的城防守卫依旧森严。
注意到殿下的目光,李道宗道:“殿下,都安排好了。”
李承乾收回目光,作揖道:“皇叔,看起来真年轻。”
“老夫也年过四十了,哪里说得上年轻。”李道宗板着一张脸,一副酷叔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