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等这些事情解决完,我大概率会离开日本。”
韩秋故作一副很惊讶的表情,“不当大家长了?”
“我对权势没什么兴趣,只是将此视为自己的使命而已。”源稚生头也不抬,认真看着手里的文件,“要说的话,我挺羡慕上杉越的,能过这么多年的寻常生活。”
“你这么说好似是在责怪我将上杉越从美好生活里拽进无间地狱。”
“倒也没有这个意思,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并没有逼着他回来。”
源稚生并不是碍于韩秋的身份这样说,而是他真的这般认为。
人能感同身受的事情很少,在选择这件事上,源稚生跟上杉越有类似之处。
上杉越选择自己的血脉,源稚生选择自己的责任和大义。
“你们这些皇是真有意思,一个接一个地想逃离蛇岐八家。”韩秋说。
“你无法理解也很正常。”
“就好像是有钱人想逃离赚大钱的日子。”
“你这么认为吗?”源稚生被韩秋的说法逗笑,“其实有钱到一定程度确实会生出逃离的想法,因为钱会反噬自己。”
“说说。”
“辉夜姬那里有东京各个富豪的信息,资产达到一定程度,政府和我们就会暗中监视。企业做得越大,你的话语权就会越小,哪怕你不愿意小,我们也得想办法让你小下来。这几乎是无可避免的,因为所关系到的不止是个人的那点事情,还牵扯到市场和名下各个企业里的员工。让其一意孤行,容易酿成过错。”
“听起来,也就失去一些场面上的自由。直接选择不玩,那不就可以了吗?”
“不玩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部分人是放不下,落差确实会很大。还有一部分人,他一旦选择不玩,将会导致身边的人都玩不下去。到了那个位置,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你一旦选择放下,风险会蜂拥而至。注定是一段上坡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绝大部分就是钱生钱的游戏,套现离场,总是要被扒层皮下来的。”
“你中文不错。算了,这个问题,我没你这样的经历,就不聊了。但我很清楚,不快乐是最难受的。”
源稚生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字,彻底结束了这漫长的忙碌。
“久等了。”他略带歉意地微笑,“现在可以聊聊你说的紧急情况。”
韩秋将防晒油放回原处,慢悠悠地说出第一句话:“我大致摸清楚神的位置了,北海道。”
第一句话就让源稚生点烟的手停顿了下来。
紧接着是第二句话:“蛇岐八家里面还有猛鬼众的卧底,你的动向被‘王将’所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