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身体抖了抖,害怕地看着萧从钰,于是用求救般地眼神看向纳兰镜闻。
纳兰镜闻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威慑力,“够了,萧从钰。”
萧从钰的身子一僵,怔然地松开了手。
纳兰镜闻再次询问,“时日无多,具体是多久?”
大夫终于挣脱出来,连衣服的领子都不敢整理,战战兢兢道:“最多……弱冠之年……”
“切记不要让病人有大喜或大悲的情绪,时时刻刻注意病人的情况……”
她虽然害怕萧从钰,但还是秉着一个医者良好的职业操守,开了一副调养身体的方子,又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最后却是逃似的离开了。
纳兰镜闻站起身,走到萧从钰旁边,“走吧,进去看看。”
阿年如今才十六,距离弱冠还有四年,而这四年足以做很多事了,如果那群保皇党足够聪明的话。
她走进房间,便见阿年闭着眼躺在床上,眼尾有些红,漆黑的睫羽上还挂着泪珠,应该是太疼了。
听到声音,原本闭着眼的少年缓缓睁开眼,朝着声音方向望过来,虽看不到脸,却能看到他眼中勉强撑起的笑。
“姐姐。”
他低低唤了一声,声音轻轻的。
纳兰镜闻嗯了一声,随意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现在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阿年强撑着起身坐起来,靠在床边,望着纳兰镜闻,眼中却泛着光亮。
“不难受了。”
“我没有摘掉面纱,我有好好听姐姐的话。”
像是一只摇着尾巴求夸奖的小狗。
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跟纳兰镜闻在一起,他开始下意识地依赖纳兰镜闻,总是会因为纳兰镜闻一句随口的夸奖而开心很久,说话也不再磕磕绊绊。
纳兰镜闻看出他的意思,也如他所愿点点头,“嗯,很棒。”
阿年的眼睛更亮了,已经能想象出面纱之下,他笑得有多乖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