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涂是无法作假的,他的功绩都是靠着他日晒雨淋的双手双脚,一点一点干出来的,他从遥远的南方巴山去洪州学习,又从洪州来到北方的沧海畔,他在这里不认识任何人,却能做到如此大的善政,这是抹除不了也掩盖不了的。
帝放勋看向文命:“你当真要弃权?说一说为何弃权?”
文命叹息:“我在政事与治理民生上本领以及结果上,所得到的,与所成就,,都远不如孟涂的功绩。”
“我之所以得到大量的支持,只是因为我治理了大河下游和东夷地区的水患罢了,我能兴修水利,开垦沟渠,披山通泽,能与民众同甘苦,但却不知道如何让他们共富贵。”
“而我治理水患,也仅仅是因为中原派遣我过去而已,我本就是司空,治理水患是我的工作,这怎么能叫做功绩呢,我只是完成了我的工作而已。”
“请允许我退出王位的候选,或许下一届的三王轮换时,我会回来,但这一次,我认为我还不够资格,成为诸夏的王者。”
“三王者,肩负诸夏之兴衰,责任重大。”
文命的这番发言震惊了不少人,而妘载看着这一幕,脑子里却顿时蹦出一些画面来:
舜避丹朱于南河,禹避商均于阳城。
诸侯朝觐者不觐丹朱而觐见于舜,狱讼者不讼于丹朱而讼之于舜,讴歌者不讴歌丹朱而讴歌于舜,故舜曰:“天也!”,遂践天子之位;
禹辞辟舜之子商均于阳城,天下诸侯皆不去朝见商均而去朝于禹。禹于是遂即天子之位,南面朝天下,国号曰夏后,姓姒氏。
古代三辞三让的礼制形式,包括后来曹丕逼汉献帝禅让时,也要假模假洋的“避”一下,源头就来自于这两件事情。
无须怀疑古代氏族时代英雄人物们的节操,千百年传颂的故事,连无君无父的墨家都承认的贤者,被法家竹书一言孤证不立之论而传播四散,实在是荒谬不已,只因世人多喜猎奇之事。
定天下于尧,文明于舜,而功辉于大禹,有巨大功绩的人禅让并没有什么毛病,任何人都是从弱小的模样成长为强大,在古氏族灾难的时代,部族群众们,所需要的人,不是提挺氏那种狂热的权利战争家,而是一个能脚踏实地带领人们走出苦难的英雄。
新的英雄出现,旧有的王制就会腐朽崩塌,到了这个时代,也就自然而然要进行交替,过去的功绩不足以保持王位的传递,这就是禅让了。
当然,古代这些英雄人物,或许也是向往着共主的位置,但是和后来的那帮野心家有些许不同.....上古英雄们,或许至少是要点脸的,他们会真的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后人可以效法他们的行为搞出不要脸的辞让之事,但这几个人前面,可没有任何人的行为可供他们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