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的姐姐叫做柳,柳在上古时代有特别的含义,西方尽头太阳落下的昧谷,在很多地区也叫做柳谷,传说那里有一株大柳树,太阳进入柳树的后面,就是坠入了柳谷,那株柳树又被世人称呼为若木,生昆仑而附西极,华光照赤下土,可以指引人归乡的路。
外面大雨越来越大,姐姐回来,告诉牵,让他最近不要乱跑了,那只可怕的怪兽可能回来了,但是牵认为不应该这样,部族中有六百人,只要大家一起行动,每次打猎之前,稳定的向前推进,就不会被那只异兽袭击。
“只是一只野兽罢了,就是因为大家都害怕它,不敢出去,它才感觉到人族对它有畏惧,这才越发的猖狂!我们应该组织起人手,去山野之间讨伐它。”
“将它杀死,剥皮拆骨,用来祭祀我们死去的族人,而且如果杀死了这只游荡的异兽,那么我们薄落氏也能在空桐诸部有很大的名声。”
柳摇了摇头:“有了名声之后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去为了那些名声而做危险的事情,那只野兽是有固定的移动范围的,只要不进入它的狩猎区,我们就不会受到袭击。”
牵摇了摇头,他告诉柳,过去的人们为了一口吃的而敢于以身犯险,捕杀了这头野兽,对于大家生活的安定也有很大的帮助。
难道你愿意每天活在危险和威胁之下吗?
牵皱着眉头:“姐姐,你怎么就断定它不会出来呢,如果它出来了呢。”
柳:“但它没有出来过。”
牵有些生气,他草草的吃了饭,去到耕地中,因为西荒这两年效法中原的缘故,很多部落也开始进行耕作,同样,西荒的氐人也会耕作,但是西荒的羌人们却不愿意耕作,然而空桐诸部并不是羌人,或者说,和那些不愿意耕作的羌人并不同。
土地是极好的财产,牵在去年看到那些收获的谷物的时候,他心中就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动力和希望,土地不会反抗,不会和牛羊一样有脾气,虽然土地也会出问题,但是只要好好侍奉它,它就不会莫名其妙的减产。
面朝黄土背朝天,似乎是一句羞辱人的话,然而在古老的时代,这可是无数人在梦想中,都希望生活上的日子。
正如帝尧当年听闻的那首歌谣一样,凿井而饮,耕田而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这样的生活,能自食其力,虽然不算富贵,但足以逍遥安乐,那么即使是给他帝的权利,他都不屑一顾啊!
公天下的时代,当帝,乃至于那些大臣,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活计,首先你不能贪污,当然了你想贪污也没有东西可以贪,而且今天拿走了别人的东西,明天可能就被人家驱逐到山野饿死,你是选举出来的领导者而非奴隶主,公务员在这个时代,可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了。
当然,想要当奴隶主也可以,毕竟这是一个没有标准制度的时代,公天下,奴隶制,甚至是氏族公社,乃至于更奇怪的,更原始的,或者说更有些“先进”的封建萌芽,都可以在这个时代看到。
牵的身上披着烂草和牛皮,带着石斧和石锄,他来到土地中,查看这场雨对于土地的影响,现在早已经过了秋收的时节,但是这里的冬天并不进行耕作,事实上因为二季乃至多季轮作的方法还没有传到这里。
但是土地的情况与变化,仍旧要时刻关注,要保证来年耕作之前,下种的这片土地是沃土才行。
牵在土地中行走,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因为大雨朦胧,以至于那双眼睛显得不真实,然而一股寒气从牵的脚踝直窜到天灵,牵开始后退,向边上移动,那只眼睛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而且因为雾气飘荡,偶尔居然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就像是一个很高大的怪物,像是一个人立而起的某种大型凶猛动物,牵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种食肉的渴望,以及从远处飘荡而来的腐臭腥气。
但是下一瞬间,那只怪物藏起来了,消失在大雾之中,不见到它的形状。
很快,部落的土地附近,就聚集了很多人,人们听牵在描述刚刚的情况,每个人都十分慌乱。
那只怪物虽然有说是回来了,但是暂时还没有出现伤人的事情,而且进入部落的居住范围,这还是第一次。
部族中的老巫师感觉到危险,有人建议他去找广成子,但是老巫师告诉他们,广成子并不是一直呆在一个地方的,而且上一次请人家过来,清除了这里的祸患,这一次这只异兽是因为天地的异常变化而回来的吧。
“...而且它已经出现在土地中了,这在过去是没有过的事情,如果我带着一些战士离开,他进入到部落之中,那你们就都会死了。”
老巫师询问牵,问他那个怪物长什么样子,想要确定是不是过去的那一只,牵告诉老巫师,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一种大型的,猛兽类的食肉怪物,他可以闻到那空气中飘荡的血腥与腐臭味道。
“我们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进入山野猎杀它!”
牵虽然很害怕,但是依旧提出了这个提议,他对老巫师之前的担忧表示赞成,同时更表示,如果不杀死这个怪物,这一次它已经进入到居住范围,下一次就是屠杀这里?
未必不可能!
整个部落的人心因为这场大雨而浮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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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之中,大雨淅沥沥的下,但却无法靠近道妘载的身上,妘载的身边浮动滚烫的白气,水汽落下不触碰到身体就会被蒸发,远远看去,妘载就像是一个活动的人形白烟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