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我是女孩儿,而哥哥是儿子,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所以,在爹心目中,哥哥永远是最好、最重要的。
而我——
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为家里着想、付出、拼命干活,也是无用。
只因为,我是女孩儿。”
原来女儿身,便是她的原罪。
而身为女子,长得却不像女子,身体强壮更似男子,还去干那些同龄男子都干不了的活儿,妄图想要通过这一切,顶立门户,支持起这个家,得到父亲的认可,这更是错上加错。
此时此刻,阿蛮的一颗心一片冰冷,只觉得,自己往日努力与付出,是那般的可笑:
原来,无论她多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认可。
在父亲的心目中,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超越哥哥。
而是那个随时都可以被卖、被用来牺牲的那一个。
只因——
她是女娃。
一个“赔钱货”。
“我明白了!”
终于得到了答案,阿蛮的眼神却是失去了神采。
她麻木的点了点头,喃喃道。
说着,她又跪下来,向着她爹磕了个头:
“爹,你保重!
阿蛮就此别过!
如今,您既已将我这个赔钱货扔了出去。
自此以后,咱们便老死不相往来,生死各不相干!”
磕下这个头,算是全了他们父女之缘、养育之恩,自持——
再不相见!
阿蛮利落的磕了一个头,撂下这番话,便是径直起身,头也不回的向着宁雨菡那边厢而去:
“有劳娘子久等,奴婢的事情已了。
多谢娘子成全!”
一边说着,阿蛮还一边向着宁雨菡行了个福礼。
不过,她本生在贫苦渔家,往来亲朋邻里,都是每日奔波,为一日两餐操心的穷苦百姓,倒是没那么讲究,加之阿蛮娘去世的早,也没有人教她女儿家的规矩。
是以,这福礼行起来,不仅生疏,还有些乱七八糟的。
不远处的阿蛮爹见状,则是又啐了一声:
“就说你这丫头没个女孩儿样吧?
就你这样儿的,做个女孩儿都不合格,还想和你大哥这要为咱们老曾家传宗接代的儿子比?
嘁。”
阿蛮爹言下之意,便是在嘲讽阿蛮自不量力。
他这番话声音并不算小,自是一句不落的传入了前方不远处的阿蛮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