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霄看向油条,油条摇了摇头。
油条都不认识,那就说明不是什么熟人。
“我呀!驴二啊!”
看王云霄一脸茫然,那人也不生气,嘻嘻哈哈凑过来,看了一眼王云霄手里的窝头,顿时眉头一皱,撇嘴道:“怎么还吃这个呢,走,二哥带你下馆子去!”
不是你谁啊?
王云霄没动地方,双手抱了抱拳,试探着问道:“我看大哥您有点眼生,不太敢认……”
驴二没好气道:“这才几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我呀!当初孟老瞎子娶姨太太置办酒席,咱俩坐一桌,晚上还一起打牌来着,你都忘了?”
王云霄心说那我能记住才有鬼了!
油条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孟老瞎子是当初咱们那片儿的大混混,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事儿。”
他只是说有这事儿,但却不认识这个人,这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也能套近乎,脸皮厚度得跟锅底有得一拼。
王云霄可不觉得自己现在这身份地位,能值得这种人请自己吃饭。
不过俗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不吃白不吃。
我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怕你割肾么?
想清楚这个道理,王云霄当即便笑道:“得罪得罪,怪我眼拙,真没认出二哥来。”
驴二撇嘴道:“噫,这读了两年书,有文化了,说话就是不一样啊。走走走,边走边说!”
这人显然也是个混混,嘴上说着请客吃饭,那也不可能去吃街上挂幌的馆子。仨人兜兜转转,穿街过巷,找了一家小门小户的驴肉火烧铺子。
“掌柜的!给我们来一锅子,半斤驴肠,半斤焖子,十个烧饼,二两小烧,再来点下酒小凉菜!”
驴二豪气干云地一挥手:“今天我做东,都别跟我客气啊,不够咱再要!”
谁跟你客气了……
王云霄笑道:“二哥最近发财了?”
“嗨,做点小买卖……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啊对,孟老瞎子!”
驴二一拍桌子,满脸的惋惜:“老瞎子多好一人啊,你说是不是……说枪毙就给枪毙了,现在他那小老婆带着他闺女上街弄点小营生,要不是兄弟们时常照拂着,早不知道让哪个孙子给糟践了……”
王云霄也不接话,就听着他在那儿自说自话。
过了一会儿老板端上来一个锅子,里面熬的是驴杂碎,配上青红萝卜,豆腐粉条,香气扑鼻。锅子底下用炭火煨着,上面雪白泛油花的浓汤咕嘟咕嘟冒泡。
“来来来,自己动手啊!汤还能续,还能加面条呢!”驴二一边招呼着,一边站起身来往自己碗里夹肉。
王云霄给自己连汤带菜盛了一满碗,把没吃完的窝头掰开扔在里面泡透了,送到嘴边稀里呼噜一吞咽,滚烫的肉汤夹杂着辛辣的白胡椒味道从胃里直冲上脑门,鼻尖都开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