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苏角所部根本不曾踏出后峧山范围一步!
嬴成蟜此战的谨慎完全不同于嬴成蟜以往的作战风格,更是大大超出了李牧的意料之外。
若非亲眼看到了嬴成蟜率军冲阵,甚至是与嬴成蟜进行了阵前答话,李牧甚至要怀疑坐镇此军的将领究竟是不是嬴成蟜了!
可是,为什么!
李牧的眉头下意识的深深皱起:“本将不过是一名常年对抗匈奴异族的将领而已。”
“虽然本将曾大败燕国,小胜秦上将军翦、阵斩秦上将军齮,被大王封为武安君。”
“但本将多次对秦出征却都被秦长安君牵制,甚至是被秦长安君突袭攻破邯郸城,不得不罢兵休战,未能为我大赵开疆扩土。”
“于大局观之,本将不过只是秦长安君的败军之将。”
“秦长安君没有任何理由对本将心存忌惮,更不可能在对战本将之际陡然变得谨慎起来。”
“那么秦军如此反应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虽然黎城驰援战已经让嬴成蟜在李牧心头祛除了近乎如神的光环。
但李牧依旧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与嬴成蟜相提并论,更不认为嬴成蟜会对他心存忌惮。
他凭啥啊?!!
他李牧凭什么让一名连灭三国、大败五国、攻破邯郸、逼迫李牧不得不退军求和的当世大将忌惮如此啊!
现实和逻辑之间的冲突完全无法和解。
深深的疑惑萦绕于李牧心头。
直至军营再度嘈杂了起来、李牧肩头染上了厚重的晨露,李牧心头疑惑依旧没有丝毫缓和。
“主帅?”扈穹策马抵近李牧,轻声发问:“主帅莫非一夜未眠乎?”
“距离预定的拔营还有半个时辰,主帅是否要先去休息一番,由我等自行组织将士们用朝食、列阵备战?”
李牧将自己从深沉的思绪中抽身而出,而后摇头道:“本将精力充沛。”
“扈都尉所部可已休整妥当?”
李牧回答的模糊,问的却是骇人。
扈穹顿时就不在意李牧昨天究竟睡没睡觉了,小心的回答道:“我部将士们经昨日之败逃,军心已然不稳。”
“历经一夜休整,我部略略恢复了些许体力,但军心战意依旧低迷。”
“但若是主帅有所需,我部亦可堪承担寻常任务。”
昨日一战,扈穹所部战损超过四成!
虽然扈穹所部残兵甚少亲眼见到袍泽们战死的场景。
但那空荡荡的帐篷却在提醒着每一名将士,曾经住在这里与他们同吃同睡同训练的袍泽,已然战死!
如果迅速再来一场硬仗的话,扈穹所部恐怕会不战而溃!
所以扈穹言辞间显得非常小心,既不想让李牧失望,又不敢大包大揽的应承将令,摆出了一副愿为李牧效劳却实在无能为力的态度。
可惜,李牧或许听懂了扈穹言语间的暗示和态度,却懒得理会这些弯弯绕绕。
李牧只是略略颔首道:“善。”
“令扈都尉所部、任都尉所部今日皆囤于中军。”
“备战待令!”
扈穹嘴角发苦,甚至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
让你嘴欠!
问什么问!
问出命令来了吧!
但扈穹能怎么办?!
扈穹只能拱手而呼:“唯!”
李牧再令:“传令都尉赵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