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马将军去而复返,本将更是以为司马将军回心转意,欣喜不已。”
“未曾想,司马将军竟依旧不愿与本将共饮一爵!”
司马尚双眼死死的盯着葛平,沉声开口:“邀本将入城,而后再令大军杀出。”
“这便是葛县令的待客之道?”
葛平表现出了明显的诧异之色,而后失声大笑:“司马将军竟是以为这城内有诈!”
“哈哈哈~这黎城内的情形司马将军一眼便可看穿,有什么好担心的!”
“区区黎城,难道还能藏得下数十万兵马乎!”
“我黎城,根本没有数十万大军埋伏!”
司马尚脸色猛然一黑。
葛平这话在司马尚听来,是毫无疑问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葛平又高举酒爵,朗声而呼:“本将深信司马将军乃是豪杰,而非是怯懦之辈!”
“本将就坐在这城门楼上,恭候司马将军!”
话落,葛平满饮爵中酒,洒然转身,重新落座。
将微微颤抖的双手拢入袖中,葛平双眼笑意盈盈的遥望司马尚。
四目跨越百余丈距离遥遥相望,却蕴含着截然不同的情绪。
二五百主李骠策马抵近司马尚身侧,低声发问:“都尉,我军果真要攻打此城吗?”
“倘若黎城果真没有伏兵,这葛平不迅速逃遁亦或是就地请降也就罢了。”
“怎会坦言相告!”
李骠所言,也是司马尚内心的想法。
在接到李牧的将令后,司马尚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黎城内是不是真的没有埋伏。
可当葛平一脸坦然的说黎城之内确实没有埋伏时,司马尚却又动摇了。
葛平虽然算不得名将,却也可谓悍将,更曾是一名土匪!
这样一名土匪出身的敌人的话语,能信吗!
敌人主动暴露在自己面前的弱点,能打吗!
别说是在事涉数万将士性命、关乎赵国社稷的战争时期了。
哪怕是在平日里,一名身材样貌家世气质皆是顶级的绝世美人突然无缘无故的对一名普普通通的男生搔首弄姿、白给倒贴,甚至主动打开卧室房门邀其入内,那男生难道不会怀疑自己遭遇了生化母体亦或是要喜当爹了吗!
李牧的将令与司马尚内心的判断不断冲突,最终促使司马尚肃声下令:“除斥候营斥候外,再加派两千精兵为斥候,给本将将周边二十里仔仔细细的犁上一遍。”
“哪怕是一处兔子洞,也要给本将细细探查清楚!”
“后军扎营,大军暂且休整!”
喝完壮行酒的先登勇士们懵懵的重回营房。
做好战争准备的赵军士卒们心里也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以至于八万赵军安静如鸡,除了脚步声和摩擦声外,几无声音传出。
“报!东北侧山麓无敌军!”
“报!东南侧山麓无敌军!”
“报!我部登高远眺,未曾……”
时至次日正午。
几乎所有斥候都已经回归营房。
除却难以抵达的黎城西侧陉道外,余下各个方向都被探查了一遍。
所有斥候传回的也都是同样的情报。
没有敌军!
“没有敌军?”司马尚眉头紧锁,深深的看着那依旧在城门楼上听琴的葛平,轻声喃喃:“没有敌军!”
“果真没有敌军?!”
本将分不清!
本将真的分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