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言降者,斩!”
“即便敌强我弱,我大楚又何惧一战!”
项荣站在景畴身边,一手按剑,肃声道:“景副将所言极是!”
“现下天色未亮,兵贵精而不贵多!”
“即便秦军势众,却也绝难调动。”
“只要我军寻得敌军破绽,便可击穿秦军,逃出生天!”
夜间传令并不方便。
在夜间领导一支万余人的小股部队完成战略规划还勉强能行。
但在夜间指挥十余万大军进行作战却是难上加难。
虽然拦在他们前方的秦军或许有十万之数,但真正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秦军,并不多!
听到项荣的话语,屈鸥带着几分希冀的发问:“项都尉可曾发觉秦军破绽?”
项荣沉声道:“秦军布置于战场西南方向的兵力较少,本将以为,可从西南方向进行突围!”
众将默然。
在大洪山时,西南方向是宽谷,也是逆风方向,所以当景畴下令向着西南方向奔逃,全军将士都觉得理所当然。
可现在楚军已经进入宽谷,楚军的北方、西北方就是可以逃出宽谷的平坦道路,西方则是可以暂时栖身的温峡水,西南方向却是另一片燃烧着的山林!
若是按照项荣的规划,楚军刚逃离山火,就要杀穿秦军,然后钻进另一片灼热焦土。
这真的会是一条生路吗!
然而景畴却认同颔首:“勿论后续该如何施为。”
“先逃出秦军包围才是正理。”
“令!”
“各部可战精兵尽数并入我部,准备决战!”
“令全军务必跟上我军速度,方可逃出升天!”
一众将领不得不应令:“唯!”
景畴又看向项荣:“你部可敢再为先锋?”
项荣所部已是残兵,再继续担任先锋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但项荣所部已是景畴军中最能打的部队了,景畴别无他法!
项荣毫不犹豫的轰然拱手:“固所愿也!”
景畴诚恳的拱手还礼:“有劳!”
“若我军能逃出此地,此战所有罪责由本将承担,此战头功必是项都尉!”
项荣没有推拒,而是骑上了景畴家兵牵来的战马。
翻身上马后,项荣策马向前,朗声高呼:“众将士!”
“我军身后便是火海焦土,我军粮草也已尽数付诸一炬。”
“秦军固然有意劝降。”
“然,我等皆是大楚贵胄,若是逃奔秦国,非只是我等自己沦为庶民,留在大楚的家眷更会被论罪下狱,甚至被贬为僮仆!”
“我军,已无路可退!”
项川等家兵也骑上战马、散向周边,将项荣的话语清晰传入所有士卒耳中。
项荣声音抬高,语气也变的激昂:“但秦军却忽视了我军将士的悍勇。”
“秦军军阵更是多有疏漏!”
“后退唯有一死,前进方能得活!”
“随于本将身后!”
“由本将率尔等杀出重围,满载荣誉和赏赐。”
“归家!”
秦军已经砸烂了楚军的‘釜’,凿沉了楚军的‘舟’。
无须项荣多加动作,楚军已然处于破釜沉舟的绝境。
依旧有一些士卒趁着夜色悄悄逃离大军,对秦军献出了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