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阳郡的野人和奴隶们呢?
虽然他们在秦国的日子也算不上多好,但只有在秦国治下时,他们才真正被视作‘人’而不是可以随意杀死的‘奴隶’!
楚军无法确保所有野人和奴隶都能忍住对重赏的渴求,不去向秦国告发楚军动向。
一旦消息泄露,那还伏个屁的兵!
综合多方面考虑,人迹罕至、能够迅速驰援鄢城,转进宛城、邓城、丹阳、秦楚长城等战略要地的大洪山,成了楚军唯一的选择!
景畴笑而颔首:“项都尉能理解就好。”
“前番军报言说上柱国所部已经攻取鄢城,算算日子,就在这几日,上柱国所部便当与秦长安君所部相遇了。”
“一旦两军相遇,我军便可杀出!”
“虽尚不知我军将剑指何方,但至少无须再如现下一般,整日吃着冷食。”
项荣正声道:“勿论剑指何方,末将皆请为先锋!”
景畴嘴角微微抽搐。
你可是项氏嫡长子,未来的项氏族长、承爵人!
我让你当先锋?我疯了还差不多!
景畴随意的笑了笑:“先锋之事待到军令抵达再说不迟。”
“上柱国言称秦长安君非易于之辈,我部即便百般掩藏依旧有可能被秦长安君发觉破绽。”
“今秦军已入南阳,本将意欲请项都尉率本部兵马转进杜广尖,以为掎角之势,何如?”
项荣肃声应诺:“唯!”
——
与此同时。
大洪山主峰西北方向三十里。
夜幕之下,李信拱手道:“我部今日共发三千斥候,侦察了方圆十里。”
“入夜后,三千斥候全数归营,未曾发现丝毫敌踪。”
“黄昏之际,我部又发两千斥候离营侦察。”
话落,李信的声音多了几分浮躁:“主帅,令得斥候伪作流民、步行侦察,侦察范围仅只限于周遭十里!”
“这能探出来个甚啊!”
“即便不允所有斥候骑马,至少也允其中些许可策马而行吧!”
“如此方可将探查范围扩大至方圆二三十里,也能多些收获。”
嬴成蟜一边沉吟思虑一边摇头否决:“而今我部虽行于秦土,但民心却不在我军。”
“南阳诸国人、权贵皆心向楚国!”
“一旦我军露出破绽,势必会被敌军发觉。”
“届时便又会重归我在明、敌在暗的被动局势。”
嬴成蟜令蒙恬、岑边二部伪作主力,大摇大摆的入驻邓城。
又令全军昼伏夜出,摸黑行进。
甚至令大军尾缀于五十里后,嬴成蟜亲率先锋突进于前。
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开楚国耳目,嬴成蟜可不希望因为斥候的妄动就让自己的筹谋付诸东流。
李信一屁股坐在嬴成蟜身侧,焦躁的说:“但这样查下去的话,何时才是个头啊?”
“算算时间,楚军水师已经抵近邓城周边。”
“一旦楚军水师与岑都尉短兵相接,楚军势必会发现岑都尉所部外强中干,号称二十万大军实则只有六万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