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现在确实只是个庶民。
但韩安终究是曾经的韩王,嬴成蟜的大舅。
如此轻易的将韩安杀死,可曾给嬴成蟜留半点面子?
嬴成蟜可以确定韩安绝对不是嬴政下令处死的。
否则嬴政必然会在今日将此事告知嬴成蟜。
既然出手的人不是嬴政,这普天之下谁人嬴成蟜不敢杀!
此仇,嬴成蟜必报!
韩夫人抬眸,以平静的目光正面迎向嬴成蟜那双择人欲噬的眼睛,淡声开口:
“孤杀的。”
嬴成蟜:o(Д)っ!
三个字,令得嬴成蟜周身杀气完全溃散!
此人,嬴成蟜还真不敢杀!
嬴成蟜不敢置信的看着韩夫人:“母、母妃杀的?”
“是仲舅令人伏杀的儿,且此事完全是仲舅一手操持,与伯舅毫无关系。”
“母妃怎么去杀伯舅了?伯舅是无辜的啊!”
韩夫人目光依旧平静:“孤令人去杀大兄之际,并不知仲兄竟会做出此等亲者痛、仇者快之举。”
“然,此番旁人可以用你伯舅胁迫你,下一次旁人依旧可以用你伯舅胁迫你。”
“与其去应对无休止的胁迫,永远留在外面一个足以致死的把柄。”
“不若永绝后患!”
嬴成蟜震惊的看着韩夫人:“就、就仅仅只是为了斩断一个把柄?”
“母妃便杀了伯舅?!”
在嬴成蟜心中,韩夫人是温柔、善良、仁慈、充满爱心又热爱生活的女子。
但现在,韩夫人在嬴成蟜心中的人设却快崩了!
韩夫人依旧平静的看着嬴成蟜,眼中却多出了几分讥讽:“不够吗?”
嬴成蟜讷然无言:“够、够吗?”
看着嬴成蟜这般作态,韩夫人心中一叹。
这么多年来,她把嬴成蟜保护的太好了。
原以为嬴成蟜此生将于山水之间度过,这般心性也能令君王放心。
可现在,嬴成蟜却已不可避免的被卷入了斗争的漩涡,甚至已经成了左右天下大势的重要人物。
依旧保持着如此心态就太危险了!
韩夫人缓缓起身,冷声呵斥:“收起你这副作态!”
“尔一心希望大秦昌盛。”
“乃伯舅却一心光复故韩,再临王位。”
“尔与乃伯舅虽有血脉相连,利益却完全相左。”
“而今乃舅父又成了尔的把柄,焉能不除!”
嬴成蟜轻声一叹:“儿知道儿与伯舅的利益相左。”
“可他终究是母妃的长兄啊!”
“儿可灭其国家、毁其理想,但至少也该留他一条性命吧!”
韩夫人声音转冷:“他便是孤的大兄又如何?”
“利益比之血脉更加重要。”
“血脉不过是令得一群人更容易形成利益同盟的诱因而已。”
“但若即便是血脉相连却也依旧利益相左,那就是敌人。”
“尔于沙场之上可会对敌人心慈手软乎!”
嬴成蟜瞪大了眼睛:“但伯舅对我等毫无威胁。”
“他最多也只是一个隐患而已。”
“我等可以藏住这个隐患,或是将伯舅迁来咸阳城就近看着,不令其成为隐患。”
“何必杀他!”
韩夫人失望的看着嬴成蟜:“嬴成蟜,你太看重亲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