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现在!”
“谁人于近几年起事,谁人便是豕、豕、豕头犬脑!”
张让摇了摇头:“公子错了。”
“经此一战,故韩菁华损失殆尽!”
“然秦愈强矣,只需数年耕耘,故韩将再无复国之机。”
“复国之言,休要再说!”
“且便是流于诸国的公子们日子也不会好过。”
“秦有意继续征战、一统天下,待到秦国接连覆灭各国,流于各国的公子们也必将会被秦国海捕而出,问罪处斩!”
张让对于韩国复国持悲观心态。
韩非很想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颓然发问:“那你等来此是为何?”
“莫非只是想令本公子彻底心死乎?”
张让拱手一礼:“现下大韩诸公子皆举步维艰,唯公子因长安君庇护可安然无忧。”
“张某以为,公子理应于秦奋进。”
“为故韩王室于秦留下一块立锥之地!”
“也为故韩王室留下一条血脉传承!”
事涉故韩子民,韩非浑不在意。
事涉故韩王室,韩非却不得不在意。
事涉香火传承,韩非更是当即发问:“诸位意欲何为?”
韩夫人将那卷《扬权》递给韩非:“吾希望叔父能持此卷,求见我王。”
看着韩夫人递过来的竹简,韩非却没有接过,声音中多了几分愤怒:“宁儿意欲汝叔父再受辱乎?”
韩夫人手中的《扬权》又向前递了些许,温声道:“蟜儿曾说,叔父之思于大秦有用。”
“吾了解蟜儿,他不会凭白言说此话。”
“且昔日蟜儿入韩之际,请吾写下的第一封书信便是给叔父的,可见蟜儿对叔父有多重视。”
“叔父此行必不会受辱,而只会备受尊崇!”
韩夫人诚恳的说:“此番或许就是叔父之思大展于世的良机啊!”
韩非怔怔的看着韩夫人递来的竹简,内心复杂。
这卷竹简是为大韩而写。
而今,自己要将它交给大韩的敌人吗?
张让沉声道:“公子,还请想想你肩上担负的责任!”
韩非默然。
诚然,自己的思想或许会为敌所用。
但自己的思想却可能会为大韩王室博取一条退路!
更或许秦王政也会像历代韩王一样,对自己的思想不屑一顾呢!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
沉默良久后,韩非终于接过了竹简,沉声道:“本公子愿意一试!”
……
次日日出四刻(6:00)。
嬴政双眼看着穹顶,目光怔然。
“大王?”
门外传来宦官的呼声,嬴政瞳孔缓缓聚焦,轻声喃喃:“已是日出时分了吗?”
又是一夜无眠。
但嬴政不允许自己现在闭上双眼去补充睡眠。
还有太多太多事情在等着他!
嬴政只能沉声下令:“传尚沐令、尚衣令。”
话音刚落,寝宫大门就被用力推开。
十余名宦官宫女捧着各色洗漱用品和衣物走进大殿。
待一名宫女用珍珠粉为嬴政遮住了眼眶下的黑眼圈,苏角快步入内,拱手一礼:“大王!”
“故韩公子非持长安宫令求见大王!”
‘故韩’和‘长安’两个关键词同时触及嬴政的大脑皮层,让他瞬间清醒。
“王弟遣人来见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