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景氏悄无声息的撤军,楚王悍完全可以用逃兵的罪名将景氏诸将的官职一撸到底。
景氏不能悄无声息的走,必须要光明正大的走!
一众景氏将领气势汹汹的进入中军。
正和屈桓商讨如何处理军中矛盾的项燕眉头微皱,不满的质问:“景莫敖,这是何意?”
项燕心里也很愤怒。
秦军撤退之后,按照项燕的想法一定是要衔尾追击的。
可就是因为楚军内部矛盾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程度,项燕才无奈放弃追击,思虑该如何处理军队内部的矛盾。
结果现在,景氏还来闹?!
景畴沉声道:“上柱国,非是我景氏不愿为国效力,实是军中有通敌叛国之辈,此战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必败无疑!”
项燕肃声发问:“景莫敖可是发觉了什么证据?”
景畴嗤声道:“屈氏行止皆慎重,又怎会给我等留下寻找着证据的机会?”
屈桓大感错愕,当即起身怒喝:“景莫敖是说我屈氏通敌?”
“自五百年前,我屈氏先祖公子暇便为王征战,大破随、绞、州、蓼四国联军!”
“五百年间,我屈氏始终忠君爱国,为王分忧。”
“景莫敖有什么资格怀疑我屈氏对大楚的忠诚!”
景畴直视屈桓:“屈司马言之凿凿,却又如何解释大战之际嫁女给秦王政为美人之事?”
屈桓:???
屈氏要嫁女给秦王政做美人了?
我这个族长怎么不知道!
屈桓断声道:“本官对此一无所知。”
“景莫敖休要污蔑本官!”
对于景畴的指认,屈桓是真的一无所知。
但对于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得到消息的景氏而言,他们只认为屈桓是在装傻!
景畴冷声一笑:“一无所知?”
“呵~好一个一无所知!”
“那秦国长安君撤军之际,为何屈氏未曾衔尾追杀,而是坐视长安君仅率一百家兵逃出了安陵城?”
屈桓认真的解释:“我部都尉认为长安居狡诈,必定有诈!”
“且长安君在抵近城门时下达了命令,很可能是有伏兵相待!”
景畴反问:“伏兵呢?”
屈桓怔然,几息后方才毫无底气的说:“尚未发现。”
嬴成蟜确实让卦夫打出了旗语。
但那旗语无论套入哪个国家的旗语体系都是一团乱码,嬴成蟜根本没有准备任何伏兵。
在大军撤出东城后,跟在嬴成蟜身边的确实仅有一百家兵!
屈桓上哪儿找伏兵去?
根本找不到!
景畴嗤嘲大笑,看向项燕:“本官确实没有证据,但屈氏所为之举还需要证据吗?”
“我景氏确实不善捉贼,但此间事景氏会如实上禀大王,请大王捉出屈氏通敌的罪证!”
项燕诚恳的劝说:“景莫敖,切莫中了秦军的离间之计啊!”
“屈氏也愿意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承担更艰巨的任务,以昭告其对我大楚的忠诚!”
景畴摇了摇头:“景氏不愿继续消耗我景氏的兵力去等待屈氏证明他的忠诚。”
“景氏退出此战!”
项燕起身,沉声质问:“王上本不愿出兵,然景莫敖却鼓噪出兵。”
“而今景莫敖何故又率先言退?!”
景畴坦然道:“本官错矣!”
“为了本官的错误,景氏两万余名好儿郎战死!”
“本官不能一错再错,更不能让更多儿郎因为本官的错误而牺牲!”
“待回朝之后,本官自会向王上请罪。”
景畴拱手一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