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的擦了下额头,难道刚才汗没擦尽?
又一个更大的湿点落在麻袋上,迅速晕开。
楚描红猛的抬头看向天空。
随着春天里的一声雷响,豆大的雨点倾斜而下。
磅礴的雨声似乎要压制人类所有的声音和努力,虽然千百人都在这里,却在瞬间似乎被大雨切断了彼此的联系。
“贼老天~!!!加油啊~!!!”
向来不太管事的曹大纲对着天空大喊一声,一脚把在发愣的儿子踢翻。
“老少爷么们,拼命的时候到了!!!”
低沉的号子迅速在堤坝各处再次响起,隐隐与天空中的雷声、雨声、冰凌碰撞声在天地间争雄。
大雨一直不停,张宏城如同一只落汤鸡般被人换了下来。
大坝下方飞快的搭起了一些草棚子,公社、各大队的妇联干部带着老人孩子熬起了姜汤。
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下肚,哆哆嗦嗦在张宏城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拿着也不知是几个人用的毛巾,铺头盖脸的一顿抹,好生喘了几口气后,张宏城才发现自己和四班的几个人失去了联系。
棚子不远处,为数不多的几顶帐篷被一群女知青搭建起来,这里已经住进了两三个伤号——不是从坝体上滑落下来的,就是被石块砸到脚的。
“小楚,你去医务帐篷!这里不需要你。”
春阳村的妇女主任孙桂花上前把楚描红替换了下来。
她知道楚描红更好的岗位不是在这里码石头,而是去医务帐篷。
关于楚描红会医术的事,随着她的身份转变也被方春苗和伍建磊传了出来。
楚描红没有客气,她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扭头就去了医务帐篷。
正好几个女知青正不知所措的看着一名被砸到脚的村民,白肉翻开的伤口让她们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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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描红去里间迅速换了身干净衣服(空间里的),又用酒精清理了一下双手,马上接手了伤者。
张宏城再次跟着人群冲上了大坝,把另一批人换了下来。
虽然大雨已经变成了中雨,但河面上涨的速度仍然超过了坝体增高的速度。
一片浮冰狠狠的给了坝体一下,然后弹开,所有人都觉得脚下震动了一下。
没过一分钟,坝体下方忽然有人大喊起来。
“出现管涌了~!!!”
坝上的人回头看去。
刚刚在下头棚子里休息的人如同触电一般跳起来,抱起身边的麻袋和石头就往一处在咕咕冒泡的地面冲。
那里忽然塌陷了一片,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管涌大多数是因为靠近河道的坝体下方出现裂缝,导致河水涌入大坝外侧,这是所有抗洪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因为管涌缝隙里流动的水流会加剧大坝的倒塌!
此刻的水温都在零度上下浮动,但人们依旧毫不犹豫的抱着石头和麻袋跳进水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