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通过详尽的数据分析与先进的气候模型模拟预测,在他们所携带的补给耗尽之前,火星上预计不会出现那种足以席卷全球的毁灭性风暴。
艾伦又想起了已经牺牲的E国宇航员所说的地狱笑话:放心吧,我们不会被火星风暴吹死,只会在上面渴死饿死。
根据既定的任务规划,降落的首日并不急于直接探索外星遗迹,首要任务是搜寻并协助其他成功降落的宇航员,确保每位成员都能迅速进入工作状态。每个登陆舱都是一个无线电中继站,可以用于互相通讯。
“艾伦,你看西北方大概......十一点二公里的地方,有一艘登陆舱,是二号舱。”克里克列夫本想凭经验估算距离,却一时忽略了他们宇航服上配备的电子望远镜与先进的测距功能,还是AI自动帮他完成了测算。
“门都没有开。”艾伦也看到了登陆舱,“可能是他们遇到了什么困难,连求救信号都不能发送了。我们过去看看。”
宇航服上集成了轻量化的外骨骼,可以为航天员的行动提供额外助力,而他们背上的太阳能电池背包则源源不断地供应着电力。再加上火星重力只有地球的三分之一,艾伦和克里克列夫即便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也感到步伐异常轻盈且迅速。他们仅用二十分钟,便轻松地完成了十一公里的旅程。
登陆舱的外部同样设有一个开门把手,但要想打开舱门,必须按照一系列并不复杂却只能由人工精确执行的开门步骤来操作。
在艾伦开门的时候,克里克列夫站在门的侧面,右手一直放在枪套边。
没一会儿,随着登陆舱门缓缓升起梯子放下,艾伦迫不及待地伸头向里面看去。
舱内的灯亮着,两个睡眠舱的舱盖紧紧闭合,而两套宇航服也依然在原地,未被取用。
艾伦正准备上前,耳麦里传来了同伴的声音,“你停下,让我去看。”
克里克列夫拔出了手枪,扳开保险,示意艾伦跟在自己后面,蹑手蹑脚地端着枪爬上梯子。
登陆舱内部空间极为紧凑,一眼便能概览无遗,除了睡眠舱外完全无处可藏。克里克列夫紧握着手枪,将其举至眼前,身体压低,步伐谨慎地走向其中一个睡眠舱。他缓缓地将头与枪一并抬高,谨慎地探视着舱内的情形。
艾伦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紧张,他觉得克里克列夫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度。毕竟,所有宇航员在地球集训期间便已相识,共同经历了无数艰苦训练,彼此间早已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与信任。在他看来,仅仅四十五天的太空旅程,虽然漫长且孤独,但应不至于让人性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吧?
不过一针及时省九针,做好最坏的准备总归是没错的。艾伦摸出挂在腰间的登山镐,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上来吧艾伦,他们已经死了。”
同伴的声音让艾伦一怔,再抬头看向克里克列夫,只见对方已经解除了警戒状态,手枪都收了起来。现在正低头看着睡眠舱,难得一见地拇指食指和中指在胸前划着十字。
艾伦快速爬上梯子进入登陆舱,探头看向克里克列夫旁边的睡眠舱。
“呕......”
刚看了一眼,艾伦便感到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
睡眠舱内,那位宇航员已化为一堆令人触目惊心的深褐色腐肉,皮肤、血肉乃至内脏几乎完全溃烂,仅余下半液态的粘稠腐化物,它们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团团令人作呕的半凝固泥浆。
由于肉体已近乎彻底腐烂,导致部分骨骼裸露在外,浑浊的尸液遍布睡眠舱底部,形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污秽。在这腐败的躯体上,密密麻麻的蛆虫肆意蠕动,它们贪婪地啃食着残存的腐肉,偶尔还有几只苍蝇在周围盘旋,时而飞起,时而落下。
而另外一个睡眠舱里的宇航员也遭遇了同样的厄运。
即便隔着睡眠舱和宇航服,艾伦似乎仍能闻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但作为直升机炮手的自己很难见到这种完整地、高度腐烂的尸体。
相比之下,克里克列夫则显得冷静而淡定许多。作为陆军的一员,他经历过无数残酷的战争,类似这样的画面可以说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从腐烂程度来看,他们大概已经死亡一个月了。”克里克列夫仔细观察着两个睡眠舱内的腐肉,冷静地分析道,“而且两人的死亡时间基本相近,这只有一种可能——登陆舱的维生系统出现了故障。”
“这么多的蛆和苍蝇......说明里面的供氧应该没问题。呵,这苍蝇个头还挺大的,我以前没少见。”克里克列夫似乎完全不觉得恶心,面罩几乎都快要贴到睡眠舱盖上了,“那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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