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因吃了药:“陈叔今天怎么来了?”
“小裴说昨天听见你和同学说要开学置办东西,他让老陈开车带你去。”话说一半,王妈满脸笑意的压低声线:“其实他啊,是怕连宋给你买的不喜欢,毕竟你们年纪有差距,都喜欢时髦的。”
下过好几场秋雨以后,天气逐渐转凉。
黎因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蜂蜜水,忽然觉得今天的水竟然格外的甜。
“傻笑什么?”王妈点了下他的额头。
“只是觉得好神奇。裴会长竟然还会关心人的?”
王妈说:“这些年他自己一个人在码头无牵无挂的,没人情味,你来了以后好多了,他骨子里就是会疼人的,难得哦——”
“他在码头,很多事吗?”
黎因一直不太清楚裴长忌究竟是做什么的,有时候回家身上还总是带血,他身上的疤不少,掌心里满是茧子,不是打人就是摸枪长久练出来的。
“当然啦,他年纪这么轻,你以为管住那么大的港口是容易事哦?他爸啊,是个没心肝的,在他大学毕业以后就把他扔到最累最乱的港口,有好几次都因为手下反水差点活不过来,那些人啊——”她拉长语气,小声说:“都是他爸或者仇家安排来的,下手忒黑了!往死里捅!他脖子上的纹身,就是为了盖疤,差点就是动脉了。”
“啊?”黎因被这个描述吓到:‘为什么...’
“裴老爷子喜欢外头那个私生子,小裴手里有他母亲的股份,如果他不结婚,再意外死亡,裴老爷子不就是第一继承人,就等着掌控商会,可没成想,阴差阳错,小裴真在里面活下来,还管好了人。”
“是因为他的腺体吗?”黎因试探问。
“对,他腺体有些问题。”
裴长忌从小生活压抑导致信息素有强攻击性。
在港口多年打拼从不收敛,这才让他易感期的时候有躁郁的情况出现。
黎因抬眼看了看偌大的别墅,心里咯噔一声。
又回想到两人初见没几次的时候,裴长忌手上都在滴血,靠在门口吸烟看着他摆弄后花园玫瑰的样子。
身影落寞,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怪可怜的...
“现在裴家的一切都是他用血拼出来的,最近他刚彻底夺走老爷子手里的权,那头正不高兴呢,下周老爷子让你去吃饭,说了吗?”王妈问。
“回老宅?这不是老宅吗?”黎因不解的问、
“这里不是,这是小裴母亲留给他的遗产,老爷子他们住城南。”
“哦,那他没和我说...”
“估计是不想让你太早知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去吃个饭。”
黎因知道其中的内幕。
裴老爷当初和裴夫人结婚就是为了钱,后来出轨了小三,抛弃了裴长忌在外头安了家。
这些年都是裴长忌在整顿长行商会,裴家人之前仗着他身体原因没有正式接手家产一直在吸血。
如今裴长忌继承遗产,持有最高股份,将自己亲爹都踢出了大盘,裴家人自然着急。
“那裴会长以前过年去哪里?裴老爷那边吗?”他忽然想起来问。
王妈摇摇头:“过年我们都回家,他自己一个人在这。”
黎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一想到那个看起来什么都能搞定的大男人每次过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像——被抛弃的孤寡老人。
他曾经在福利院也是,因为腿疾只能自己在医院里,窗外是不同小朋友的欢乐没有人会记得自己。
裴长忌至少和自己结婚,未来五年都有人陪着过年啦。
-
陈叔带着他去了商场,逛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可买的,被子床单薛眠之说学校都会发新的,最后只买了一些笔记本和铅笔留着素描。
临走,他看到商场里有卖领带的,顺手也买了两个,价格最贵十三万八,反正不是自己的钱。
买个人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