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抬手,几位发飙的大儒当场沉默,纷纷出声认错。
有说自己犯了嗔怒,也有人责怪自己不够沉稳,更有人觉得自己在圣人面前试了礼数。
让这些平日里连皇帝都敢骂的大儒,当着所有人的面认错,已经是极为稀罕的事情了,可如今这样的事情确实出现了。
只是这些人不曾有一个人认为,自己对林寒柔的否认是错的。
这一桩桩一幕幕的事情,落在林寒柔的身上,只会让人林寒柔觉得自己做得很对。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冲着林寒柔行了一礼。
“夫子曾言,三人行必有吾师,今日算是受教了。”
“不知,林先生可有来稷下学宫的意愿,既然悟得女学,不如借鉴前人经验,完善学说,开宗立派,立教称祖。”
圣人之言让在场所有人为之震惊,甚至不知该说戏什么,不管是谁都不曾想过,林寒柔所悟道的女学,竟然能立教称祖。
这得是何等的天资,才有资格做的一件事情。
让圣人低头认师,更是闻所未闻。
林寒柔连忙还礼道:“儒家圣人心怀宽阔,寒柔今日算是见到,寒柔所求不为立教称祖,只为给天下女子某一条出路,愿往稷下学宫。”
“可。”
圣人神念消散,在场众人有一大半都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没有几个大儒能接受这件事。
顾恪都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林家,他摸着圣人老师赐下的书籍,觉得有一些烫手。
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白日被自己否认的林寒柔,如今竟然有这等本事。
他更不觉得女子就一定要读书,可连圣人都被说服,他区区一个圣人弟子又能说什么。
忽然他脑子浮现一个人,今日之事本来就该与那个人无关,可他总是会想到他。
“顾景炎,这件事也跟你有关系么?”
“既然关进了冷宫,为何不老实待着,还要继续搅风弄雨。”
“你既然安分不下来,那就不要怪我。”
顾恪捏着书籍的手愈发用力,在这平日里极为爱护的书籍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褶皱,反应过来的他连忙抚平书上褶皱。
可不管他如何按压,那褶皱的痕迹总是存在,一如他心头的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