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老爷岭(锡霍特山脉)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大概是这几年赶山下来,最辛苦的一次。
每天天未亮吃早饭,天黑以后才开始做晚饭,就是担心升起的火烟被人看到。
山里可是有不少瞭望台的。
也就早先带来的那些烙饼糕点之类还行,方便省事儿。奈何晚上温度是越来越低,白天却是不凉快,那些干粮还是放不住,没几天时间就开始出现霉斑,味道也变得古怪,不能再吃。
接下来,天天吃的是从周边农场里偷偷弄来的苞米大豆和西伯利亚瓜等东西煮成的大碴粥外加野味儿,虽说不缺粮油,但吃的时间多了,终究腻味,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填饱肚子。
晚上就更严重了,仅凭借一块油布遮风挡雨,靠着松针保暖,真正的餐风饮露,很是艰难。随着晚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哪怕身上穿着厚实的猎装,也有些扛不住了。
吃不好,睡不好,白天却是在不断地长途跋涉,有的时候是身上带着二三十斤的棒槌,在山林转悠,保持着注意力的集中,还要随时防着可能出现的人或是野兽,身心俱惫。
饶是几人都是非常擅长在山里活动的赶山人,也够受。
“是该回去了,但看着那么多的棒槌,又舍不得,心里边很矛盾!”
“不还有明年吗!明年这个时候再来,准备得充分一些。”
“咱们为什么不来早一点?”
“来早了也没用,咱们想要一次多带些棒槌过来,还得靠冬季的时候用爬犁来拉,来早了,天气热,棒槌存放不了那么长时间,就咱们这一个多月抬到的棒槌,少说也有三四百公斤了,已经很多了!知足吧!”
“确实不能太贪了,就这些东西,得冬季的时候成功弄回来才算得数!。”
“回吧,也得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到了冬季,咱们还得过来!”
“对了,老五,你不是说完达山也还有不少老兆嘛,咱们回去,要不要考虑一下?”
“刚刚还说知足了呢,就别去弄了,留给山里那些人吧,我可不想成为岭南岭北的公敌,去年一年时间,已经很多人不待见咱们都开始打咱们的主意了。四哥,去年被绑一次,还觉得不过瘾……再说了,咱们不差那点!”
吕律说这话很豪横,几人都笑了起来,却也觉得这话一点不过分,有这么一大片长棒槌的风水宝地呢,有本事儿来取就行。
单是存起来的那些棒槌,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两千苗,在这山里,随便找到一片,少则二三十苗,多则四五十苗,这还是尽可能挑着四品叶以上的来采挖。
早年间在海参崴、双城子、伯力、庙街等地方混迹的放山人以及华人,被驱逐都已经是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毛子又这地儿洒下了参籽,又保护了那么多年,多少年没有放山人进入了。
当然了,毛子也有不少人在周边偷偷采挖的,但真正敢进深山像吕律他们这样搞的,很少。
在棒槌加工方面,也是毛子这边进行出口的一个项目,但所用的棒槌,主要来源于栽培的人参,就在老爷岭周边,就有不少参田。
就像他们的皮毛一样,规模性地养貂进行供需,外加一些猎人的猎捕。
总的来说,这年头,毛子在环境、物种管控等方面,所展现的意识要靠前得多。
当然了,人口少,面积大,每个人平均占有的资源相当多,所以,哪怕再过上二三十年,狩猎依旧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有个猎人证,到了冬季的狩猎季节,就能自由狩猎。
这是羡慕不来的事情!
“这些棒槌等到冬季带回去,咱们怎么办?”
量过大,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处理掉的,梁康波还有些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