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叔,你咋也这么说,把我当成啥人了,我可是本分人,话不能乱说。再说了,我咋就不能码熊溜子了?”
青年拍了拍肩膀上挎着的双管猎枪:“我也是有家伙的人……这不听东山套子说好像出熊溜子了,我想着叫上叔去搂它一家伙,碰碰运气,备不住就能叨上它,也是一笔钱不是?”
“可是我今天早上才到干饭盆里码了一早上,确实有点累,我歇一天,要不,咱们明天再去?”
“那好,伱歇一天,我今天去东山码它一下,明天备不住它就蹿远了,还备不住被别人给碰上,这财真不准是谁的了。”
“那你可得小心,整这种大山牲可大意不得。”
“放心吧,咱也不是头一回,就这枪还是上次掏的熊仓子卖了钱买的,等我回来请你喝酒。”
“那祝你好运。”
青年又扫视了吕律等人几眼,转身快步离开,顺便将推开的门带上。
吕律透过窗子看着青年离开的身影,然后又回头看向夏广胜:“我们今天来的不是时候,耽搁老哥了。”
“没有的事儿,东山出熊溜子是两三天前的事儿了,我要想去码它早就去了,就因为知道那熊溜子的人多,不想去跟他们争,有好几个人心黑着呢,就这小年轻,更不能处,在山里没货还好说,这要是弄到大货了,指不准背后就开黑枪、捅刀子。”
夏广胜摇摇头说道:“去年他跟他一起厮混的兄弟到干饭盆里抬棒槌,两个人去,就他一个人回来,自打那时候起,一下子就变得阔起来,他一口说人是遭了野兽,他是啥也没找到,逃回来的。
我还被请去干饭盆里边找过人,人是找到了,可被山牲糟蹋的不成样了,能看出啥来?但其实这种事儿,大伙都心知肚明是咋回事儿,这就是个混子。
只是,山里的事情说不清楚,容易出事儿,能说啥?他倒好,没多长时间,就跟死掉那人的媳妇混一起去了,以前就有人发现他翻人家墙穿破鞋,现在直接说是去拉帮套,名正言顺啊。你们若是在干饭盆里遇到这种人,可得小心。”
几人闻言,都微微点了点头。
山里的事情是真不好说。
“觉得不合适的人,最好就避得远远的,别说只是个熊溜子,就即使是个六品叶大棒槌,人不合适,我也不会去。你们汉人说的,进山要的就是马合鞍、人合心,不然的话,山里的山牲就够麻烦了,还得提防着人,那不是去找死吗?”
“有道理!”
夏广胜这话,是吕律等人早已经明白的道理。
也对夏广胜善意的提醒很是感激。
“平时,猎手独自进山是常有的事儿,但一般也就在村屯附近一定范围,这些地方没啥大的野兽,也就跳猫子、野鸡、灰狗子之类的有一些,至于更深的山里,敢一个人进去的,那就得是好手才行。
就刚才这小年轻,不是那块料。再说了,下了那么大的雪,前两天能看到的遛子,现在还能看见啥……逗我玩呢?指不定又在瘪啥坏水。”
夏广胜言语中充满对那刘姓青年的厌恶。
吕律没有多说啥,只是想着刘姓青年进院子时看马看狗看肉的情形,再想想之前审视自己这些人的眼神,他不由在想:会不会是自己一帮人进了这四海村,被人惦记上了,故意来探查的……确实该小心地方。
晚上的饭菜很丰盛,白菜炖全鸡,香葱芝麻饼,土豆炖排骨,还有泡菜萝卜,辣白菜和桔梗,倒是挺有一番民族风味。
夏广胜一家挺热情,照顾得很周到,到临近傍晚的时候,雪就已经停了。
正事要紧,在这舒服的大炕上过了一夜,几人第二天准备早早地进山。
干饭盆里野物资源丰富,当然得好好搜罗一下,夏广胜也特意跟几人说了干饭盆里几处比较特别且明显的标志和走出来的法子,当然了,他也清楚,在一般人看来很邪乎的干饭盆,对于吕律等人来说,并不是啥困难。
他早已经从那些猎物上看出,几人都是狩猎的好手,那手段,他自己都觉得差太远。
如此交代,纯粹是尽地主之谊。
随后几天,几人一头扎入干饭盆里,尽情地收割着,转眼又过了七八天时间,倒也没碰到啥事儿,唯一特别点的,就是看到了一只大爪子,不过,在吕律等人的枪声和狗子狂吠的威慑下,吓得一溜烟跑了,自此后再没见到它出现。
整个干饭盆,上百平方公里的区域,被几人好好地转了一遍。
眼看着有的地方重复,收获大不如前,几人也打算离开干饭盆
但也正是去到已经打过猎的地方,吕律等人看到自己砍的那些树皮幌子,被人动过,并且还模仿着做做了不少类似的标记。
这是在有意进行干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