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几头母鹿,吕律寻思,啥时候得去弄头壮实的雄鹿了,这很快要到母鹿的发情期了。
还有那獐子,也得去再弄一些。
事情不少。
一干人在草甸子里转了一圈,去看了吕律笼子里养着的羽翼已然丰满的飞龙,还去看了蜂场中进进出出的黑蜂。
这草甸子里的一切,别说张韶峰、王德民他们,就连赵团青、赵永柯都羡慕得不得了,看一次,羡慕一次。
“你们那边现在弄得怎么样?”
吕律知道赵团青爷俩也有类似的打算,还不知道隔了二十多天,弄成啥样了。
“你们走了以后,我就没弄了!”
赵团青摇头:“过来看看你这里的栅栏,再看看我自己弄的,那叫啥玩意儿,等你这里人手空下来,再请他们去弄。”
“那打算养啥?”
“弄到啥就养啥,反正里面弄啥养着,看它们在里面蹦蹦跳跳,我就高兴。”
赵团青的心愿只是如此。似乎并没有从经济角度考虑过这问题。
不过,吕律也不想去管他,由着赵团青高兴。
“还是先把屋子和地弄起来再说吧,有粮食,不仅仅是人可以吃,养的野物也要吃,不然,就关在那么一小片地儿,可养不活它们。”吕律试探性地劝说。
“等你这里的人忙完就建!”
赵永柯笑呵呵地凑到吕律旁边,小声说道:“我昨天回来原本还准备跟阿玛好好商量一下,建房、建栅栏和开地的事儿,没想到,我还没说呢,我阿玛倒先跟我说了!”
他声音小,可赵团青就在旁边。
听到这话,赵团青瞪了赵永柯一眼,然后又微微叹道:“这几天没少到屯子里走动,这个问几句,那个说两句,左右都离不开房子、地,好像没房没地就活不了一样,我都听厌烦了,就把房子建起来,地开出来,看他们还能说啥。”
吕律听着这话,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倔强的老头,明明是经常进出屯子没少被王德民他们劝说,也真正意识到了有房有地的好,心里清楚也该这么干,偏偏还嘴犟。
不管怎么说,能安定下来,总是好事儿。
临近中午的时候,陈秀玉算是把饭菜张罗出来了,她走到门口,看着在地窨子前的空地上和一帮子人有说有笑的吕律,心里很是高兴。
和自家男人处得来的人,在这屯里屯外,都是些有有分量的人物,这恰恰说明吕律的能耐。
那像之前,家里赤贫,人走到哪儿都人嫌狗不理的。
现如今,她哪怕到秀山屯边的地里去干活,都时常有人靠过来,主动来唠嗑,问东问西的,这日子,似乎一下子充满了阳光。
“律哥……饭菜做好了!”她俏生生地冲着吕律喊了一声。
“走走走……吃饭吃饭,那么多好菜好肉,今天可得喝个痛快!”
不用吕律招呼,蒋泽伟倒先叫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几人也立马跟上。
屋里大炕的炕桌上,满满一桌子菜,小鸡炖蘑菇,大葱炒猪腿肉,红烧狍子肉,再加上其它几样小菜,满屋子香味。
盘腿坐在炕上,每人碗里都倒满了甘冽爽净、绵甜醇厚的老龙口。
在场的,要么有师恩,要么是兄弟,都是吕律心里极为重要的人物,这又是在自己家里,他在跟陈秀玉打过招呼后,也跟几人放开了吃喝。
一顿饭前前后后吃了差不多两小时,都有了些醉意,蒋泽伟甚至扯着嗓子唱了他腔调古怪的放参歌,赵团青也扯着嗓子唱了他鄂伦春经常唱的萨满调。
饱经沧桑的腔调,充满浓浓的告别之意。
对于两个老人来说,都像是一场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