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兆华年纪和吕律相仿,一身林场的工作服,看上去很精神。
“就是点野猪肉!晚上回去的时候带点去吃。”
既然办事实诚,吕律也慷慨:“要不是脚受了点伤,必须得骑马,不然还能多带些回来。”
孟兆华蹲下身,将地上的袋子一个个解开,在解开装猞猁的那个袋子时,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兴奋了:“这……这是猞猁!厉害了。”
“碰运气而已!”
吕律实话实说,能打到这猞猁,确实是运气。
“哥们,我不要猪肉,能不能把这猞猁毛给我一些?”
孟兆华看着吕律,说得小心翼翼。
猞猁皮毛价值不菲,皮绒毛厚,做出来的大衣,御寒耐穿,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沾上水后一抖落就掉,是相当名贵的裘皮原料。
哪怕驾驶员在这年头很吃得开,在未来一二十年里也一直吃香,可一年下来,想要挣到这一张舍利皮的钱,也很有些难度。
能猎捕到猞猁,他不得不对吕律另眼相看。
担心吕律不答应,他赶忙说道:“只要你给我一点,我帮你拉料子这几天的工钱不要。”
吕律笑了笑,挣扎着起身,提了侵刀过去,直接将猞猁尾巴给割了下来,递给孟兆华:“帮了我大忙了,咋能不给工钱,只是一些猞猁毛而已,这有啥舍不得的,伱这是准备拿去做药?”
孟兆华微微一愣,接过猞猁尾巴:“你也知道。”
“知道!”
身为曾经的山货收购商,这等珍贵的东西,吕律又怎会不清楚它的价值。
猞猁那是真正的浑身是宝。
猞猁肉,本身就是鲜美的野味之一,最关键的是,它的肉能治精神病。
民间的法子,将猞猁毛燎焦成末,与小便相配,内服治头痛和全身痛。
吕律收起来的猞猁小肠,能治疗肠刺痛,急性胃肠炎和痢疾。
肾腰寒的人,用猞猁皮毛包裹腰部,也有很好的作用。
在这年头,猞猁相当稀少,可不容易遇到。
这其实是早已经和东北虎一样早早列入保护动物禁止捕猎的,只是管控得没有东北虎那么严格,很多地方禁止收购,也就东北这片地儿,还有国营店收购站收购。
十年时间,整个大荒,每年的出产也不过八十多张猞猁皮毛。
可见其珍稀。
孟兆华开口讨要猞猁毛,甚至连做工的工钱都不要,就知道这玩意儿,有多难搞到了。
“我妈经常浑身疼,我拿回去给她治治。”
孟兆华说明原因,要点毛,结果得了整根尾巴,见吕律这么慷慨,他也有心相交,冲着吕律微微笑道:“王大哥跟你说过,我就是洄龙屯的,以后有啥需要帮忙,只要知会一声就行。”
吕律知道这法子,却不知道具体效果,在他看来,只是些毛发而已,燎成末用来治病,多少有些玄乎,但很多民间的法子就是这样,看着稀奇古怪毫无道理,效果却总能出乎意料,没法解释。
这也是个实诚且孝顺的人,倒是值得一交。
而且,有个驾驶员当朋友,以后不少事情,确实会方便得多。
“我继续去拉料子了,晚饭前还能再跑一趟。”
孟兆华小心地将那节猞猁尾巴找了个袋子装好,跟吕律打过招呼后,开着汽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