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清站在那斑驳破旧的院墙边,牙关紧咬,双手下意识地紧攥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若要嵌入掌心一般。身子微微颤抖着,肩头不停耸动,脸上神色复杂至极,愤怒、不甘、隐忍轮番闪现,几番挣扎变幻之后,终是仰头长叹一声,眸中光芒黯淡下来,选择了将贺拔天途对他造成的重重迫害隐忍于心。在他心底深处,北周的安稳、百姓的福祉宛如巍峨高山,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重如泰山。这些年战火纷飞,百姓苦不堪言,好容易盼来几分安宁,他怎忍心因一己私仇掀起惊涛骇浪,让天下再度陷入兵荒马乱、生灵涂炭的绝境?哪怕自己被贺拔天途当作棋子,受尽委屈、历经生死一线的劫难,数次徘徊在鬼门关前,也决意咽下这口苦水。
可李玉却与贺拔清性情迥异,他本就是个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之人,眼睛里仿若揉不得半粒沙子。亲眼目睹贺拔清被那般无情对待,先是沦为宫闱争斗的人质,利刃抵颈、性命悬于一线,后又被全国通缉,四处逃亡、狼狈不堪,一腔怒火在胸腔内熊熊燃烧,仿若燎原之势,烧得理智几近消散,满心只想着要为贺拔清讨个公道,给那肆意妄为的贺拔天途一点颜色瞧瞧。
也不知李玉使出了何种通天本事,竟在这古代时空觅来一架直升机。那直升机静静停放时,便如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冷硬外壳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摄人寒光,似在无声宣告它的不凡。李玉决绝一跃,跳进驾驶舱,须臾间,发动机轰然作响,螺旋桨高速旋转起来,一时间卷起漫天尘土,飞沙走石,呼呼风声仿若鬼哭狼嚎,又似史前巨兽振翅咆哮,气势汹汹地径直朝着北周皇帝那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宫殿冲了过去。在李玉眼中,贺拔天途这个北周皇帝近来的行事作风实在过分至极,罔顾亲情伦理,践踏兄弟情义,朝堂之上独断专行、昏庸无道,民间更是被苛捐杂税压得苦不堪言,已然彻底触碰了他的底线,是时候出手,狠狠敲打一番,让其知晓收敛,莫要再这般张狂下去。
眨眼间,直升机仿若一只遮天蔽日的钢铁巨鸟,稳稳悬停在巍峨古老、雕梁画栋的宫殿上空。这凭空冒出的“铁疙瘩”瞬间惊得宫殿内众人慌乱失措,宫女太监们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四处奔逃寻找遮蔽;侍卫们亦是满脸错愕,瞪大了双眼,呆愣在原地,手中兵器险些拿捏不稳。贺拔天途彼时正在大殿内与群臣商议要事,骤闻这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亦是满脸惊愕,手中玉笏“啪”地一声掉落在地,瞪大双眼,呆愣一瞬后,瞬间回过神来,仿若被激怒的雄狮,嘶吼着召集士兵:“都给我滚出来!护驾!把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怪东西给朕射下来!”
很快,一群训练有素、身披重甲、威风凛凛的士兵蜂拥而出,脚步整齐划一,迅速在殿前广场列阵。各个身姿矫健,迅速弯弓搭箭,箭头寒光闪烁,仿若点点繁星,齐齐瞄准上方那神秘又嚣张的直升机,试图以这万箭齐发之势,扞卫皇家威严,驱走这不祥之物。
贺拔天途面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额头上青筋突突跳动,仿若一条条愤怒扭动的小蛇,扯着嗓子怒吼:“放箭!给我把这怪东西射下来!”刹那间,箭雨如蝗,密密麻麻,呼啸着朝直升机扑去。可让贺拔天途无奈又惊恐的是,那些利箭还未靠近直升机,便被螺旋桨搅起的强大气流纷纷卷落,仿若柔弱的纸屑,在空中打着旋儿;有的甚至倒飞回来,“噗嗤”一声扎入地面,扬起一小股尘土,根本无法对这钢铁之躯造成分毫损伤。士兵们见状,面露惊惶,手中弓箭不自觉地垂下,满脸错愕与无措。
李玉坐在直升机驾驶舱内,透过防弹玻璃,看着下方徒劳无功的攻击,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笑意,仿若在嘲笑下方众人的不自量力。他伸手一把抓起旁边的大喇叭,声音透过电流扩大,仿若滚滚天雷在宫殿上空炸响:“贺拔天途,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瞧瞧!就凭你这点手段,能奈我何?我此刻要取你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你瞧瞧你这狼狈模样,若还不知悔改,依旧肆意妄为,我可以随时杀掉你。除非你从此不见天日,像只老鼠般永远躲在下水道里面,惶惶不可终日,靠着偷生度日!所以你最好仔细考虑考虑,到底应不应该全国通缉我,别再做糊涂事,招惹不该招惹之人!今日这便是给你的小小警告,你且掂量清楚。”
贺拔天途听得这话,气得面皮紫红,仿若熟透过头即将炸裂的番茄,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气急败坏地仰头吼道:“好!好!我现在就解除通缉,即刻让你变回正常身份,你赶紧回你那小山村呆着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搅我安宁!往后你若再敢挑衅,定不轻饶!”那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在宫殿上空回荡,透着满满的不甘与威逼。
李玉听闻,呵呵冷笑两声,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嘲讽:“贺拔天途,你最好说到做到,别耍什么心眼、玩什么花样。我李玉可不是好糊弄的主,你但凡有一丝反悔,我定让你后悔莫及!我这双眼睛可时刻盯着你呢,莫要心存侥幸。”言罢,李玉双手熟练地操控着直升机操纵杆,缓缓掉头,螺旋桨掀起的劲风再度吹得下方众人衣衫猎猎作响,发丝狂舞。直升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却又透着肃杀气息的弧线,而后加速驶离,轰鸣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天际,独留一片狼藉与满心震撼给宫殿众人。
贺拔天途站在下方,望着远去的直升机,双手握拳,关节咯咯作响,仿若要将这股憋屈与愤懑捏碎。只能气急败坏地干瞪着眼睛,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愤,却又无可奈何。那直升机的影子最终消失在天际,独留他在原地,满心憋屈,一口闷气憋在胸口,无处宣泄。暗自发誓定要寻机找回场子,重掌局面,绝不能就这般被李玉打压下去。